屋外的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教室里只开了一盏后灯，恰好悬挂在云饶的头顶，在她转头回望之时，光线略显昏暗的打在她的脸上，让她那看起来本就不太真切的笑容更蒙上了一层神秘而又朦胧的色彩。
江临一站在暗处，目光不自觉的被这色彩所吸引，手上抓着背包，站在原处久久没有回应。
云饶侧头看他，大抵是察觉到他的状态有丝失神，笑着低头抿住唇，两步走至他身边，仰头间再次出声问他：“要一起来吗？”
这大概是云饶和江临一距离最近的一次，近到他仿佛低头间就可以吻上她的唇瓣，近到他几乎只盯着她的视线看了一眼就被她眼里的真诚灼到内心深处，烙下一块不大不小的痕迹。
然而明明，她的话其实毫无吸引毫无逻辑。
江临一不明白她是如何能将这么一句听起来像是玩笑的话说的如此信誓旦旦，更不明白她为何总是坚持着这一点不放。
难道真是她之前所说的那样，只是因为歉意吗？
他不懂，也不想懂。
抿唇错开视线，他再一次说出了那句拒绝：“谢谢，不过不用了。”
云饶盯着他略微上扬的侧脸，因为用力，下颚线呈现出一种紧绷而又流畅的弧度，就像他这个人此时的状态，僵硬且不松弛。
云饶不明白他此时为什么会这样，但眨眨眼睛，到底还是一步向后退开了。
“好吧。”她重新站回了光里，因为刚刚距离的凑近，江临一还能记得她勾起嘴角，微笑而又俏皮的模样，“那就下次再邀请你啦。”
江临一不着痕迹的蹙了下眉，不知该怎么回应。
鼻腔因这不知，在犹豫间轻哼了一句，听起来就像是许诺的答应。
云饶诧异的看他，嘴角的笑意不自觉的向外画出一个弧度，抬手再次晃了晃手里的课本，纸张因为相互的撞击发出声响，在这夜晚的时刻，听起来格外欢快。
“那就下次见啦。”
江临一没再回应，下意识拎着背包转身，几乎是慌乱的走出教室，可他究竟在慌乱什么，其实他自己也还没有反应过来。
三班的后门依旧开着，江临一两步松懈下来，身子倚在拐角，不需要多刻意就可以清晰的听到教室里的人在说些什么。
他们似是又回到了教学上面，一个男生指着一处，疑惑的问云饶，“这里可以套用这个公式吗？”
云饶一笑，回答的有些诬赖，“你既然都这么想了，怎么不自己先动手试试看呢？”
试试。
又是试试。
江临一的眉间猛地蹙起，抬手将背包挂在肩上，几步跨下楼梯，动作快的，像是一阵强风从人身边吹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