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言毕，微一仰头，望向莫干比耶。
我也跟着她的目光转向身旁男人。
他的目光不知什么时候从远方收了回来，眉头微蹙，半眯着眼看眼前少女。
场面进入死寂状态，半跪在地上的壮汉在我丈夫和红衣少女之间来回地看。
莫干比耶用我听不懂的话语对红衣少女嘟囔了一句，少女眉头瞬间竖了起来，嘴唇紧抿，下巴微微抬起，气势汹汹道：“你管我！桑达太后说了，我的婚事，除我自己，谁也不能替我做主，就连你，草原的天可汗，也不行！”
莫干比耶对此嗤之以鼻，扔下一句：“随便。”便拉着我离开了人群。
我踉踉跄跄跟在他身后走了好一阵，突然有点羡慕他。
男人的身体就是好，就连受伤还走得这么快，为跟上他的步伐，我额头都冒汗珠子了。
天边夕阳只剩下半张脸露在地平线上。
成群牛羊，在牧民的追赶下，往穹庐奔跑。
我转头回望，再也看不到吵杂的人群。
那些人应该还没散场吧，毕竟还没等到想要的答案。
我犹豫半晌，终于忍不住问出了心中的疑惑：“你刚跟萨琪玛说了什么？”
莫干比耶停下。
微风穿过层层草浪轻抚我们的面庞，夕阳的金光，将身后的影子拉得老长。
他在眺望夕阳下沉的方向，良久，长舒了口气，“我让她不要再痴心妄想了。”
我不是很理解，可他一脸肃穆的神情，想来定有这样说的理由，便静静地看着他，等候下文。
“草原最烈的马，目前公认，是我的战马。”他顿了顿，又道：“最洁白的大雁，是我们成婚时，我送你的聘礼。战马和聘礼，是这世上最神圣的东西，随意转赠他人就等于亵渎神明，是会遭到天神处罚的。”
“萨琪玛和蒙奇，就是那个让你受伤的公主和勇士吧。”我拧眉微顿，道：“如果我没猜错，萨琪玛应该很喜欢你，不然也不会对我充满恨意。”
“她那不叫喜欢，是不甘。”莫干比耶沉吟道：“她以为她额琪死后，我的下一任阏氏就一定是她，我也一定会为了巩固汗位娶她。”
“可你最后还是娶了我……”
我想问为什么，可转念一想，我是东庭的公主，背后是一整个帝国，可不比一个小小的部落有用得多？！
我真是笨啊笨，这么简单的问题都要问！
不过是权衡利弊后的选择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