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罢了,你且积些德吧,”掌柜的将那一堆东西都收拢到一个用布条裹起来的大筐里,一边噼里啪啦打着算盘,一边漫不经心道,“好歹人家也给你挣了这么些年银子,黄土埋脖子的人了,何苦来哉?哝,一共算三两六钱,还是像以往那样,分三份?”
善堂里的人累死累活做一通,经过层层盘剥,拿到手的也不过三分之一。
周奎哼了声,唾沫横飞道:“老子怕什么?老子辛辛苦苦供他们吃,供他们穿,伺候那些老不死的小不死的,收几个钱算什么?有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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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er阿武。
阿武道:“是杜典史,正跟大人预备来年二月县试的事儿呢,夫人若是有急事,小人给您通报声?”
县试是大事,尤其是肖明成上任后头一场,多小心都不为过,度蓝桦缓缓吐了口气,“不必了,我去隔壁等等,回头杜典史出来,你喊我一声。”
阿武点头,“哎,那您稍作,小人喊人给您上茶。”
之前度蓝桦就数过,除开肖明成之外,平山县衙还有“三巨头”,分别是掌管粮马财政的张主簿,负责操练治安的夏巡检,再就是这位把控文件档案、户籍手续等诸多书面事项的杜典史。
与正值壮年的张主簿和夏巡检不同,杜典史今年已经五十多快六十岁了,听说性情十分老实温和,早就没了争强好胜的心,一心一意要在本地干到死。
杜典史的老妻年岁跟夏夫人她们差了一轮还多,都够当娘了,根本说不上话,平时很少往来,当日夏夫人宴请度蓝桦就没喊她。
等候的空档内,度蓝桦就把衙门里有名有姓的人都在笔记本上列了个表格,分别写了他们的年纪、职务和习惯作风,试图筛选可疑人员。
既然对善堂下手,必有所图,那么他们图的是什么?
利?那是必然。
名?这个倒未必。
抑或是,她脑海中浮现出七丫那张稚嫩却难掩清丽的小脸儿,忽然觉得恶心。
“夫人!”正想着呢,阿武就敲门进来,“杜典史走了,小人已经跟老爷说了您要见他。”
“这么快?”度蓝桦忙收起笔记本。
阿武笑呵呵陪着她往外走,“杜典史一个时辰之前就来了,估计想说的也说得差不多了。”
稍后度蓝桦把自己的所见所闻跟肖明成一说,后者勃然大怒,“好大的胆子!”
“昨天我和夏夫人她们刚去了,按理说做贼总要心虚的,可周奎丝毫不怕,今天照样大摇大摆出来。显然这种事不是一天两天了,链条非常完善、隐蔽,所以他们肆无忌惮,并不怕被发现。”
度蓝桦从他书桌上抽了张纸,把刚才自己的推测删繁就简重写一遍,“衙门里不干净,事情有眉目之前还是不要声张的好,但善堂那边不能没人盯着,我跟阿德都是熟脸,实在不便。最好是找能频繁出现在附近,但谁看见都不会怀疑的,你有没有合适的人选?”
太惨了,她跟肖明成两边的兵加起来都凑不够一只手掌……无人可用啊!
她等了半天都没回音,抬头一看,发现肖明成脸上的表情犹如吃了腐烂变质的臭鱼一样扭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