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朝堂之上,文武百官跪了一地。
天子端坐于高台,身穿明黄色龙袍,头戴金丝镶玉冕,冠冕前后各垂十二道珠旈。
龙颜喜怒难辨,群臣低头俯身。
“好啊,好一个星沉之相,竟让朕的文臣武将全都束手无策。”
赵端语调生寒,意指一众臣子无能。
姜国师,也就是昨夜在观星台的白发老者,颤颤巍巍地拱手:“臣彻夜未眠,连夜推算,紫微星沉之后,一道金尾彗星降于江南,随后南斗主星天府大亮,照耀紫微,有灭而复明之势。”
赵端居高而下地睥睨他,果真瞧见他眼底乌青。
国师乃三朝老臣,如今老态龙钟仍恪守职责,赵端面色不免柔和几分:“也就是说,此劫可解?”
“臣不敢欺瞒圣上,此劫可解,却不易解。彗星入紫微,本是不祥之兆,却又天府大亮,凤命天降,有凤来仪,紫微复明。可难就难在,帝煞星和凤星竟同时出现在江南,这是自古从未有过的奇象。”
赵端不解:“这有何难?凤命之女迎入皇城,帝煞星诛杀剿灭,两全其美。”
“难的是双星同降,臣怀疑,二者归于一人。”国师将身子低了又低。
赵端沉默半晌,缓缓开口:“这也不难,将此人迎入后宫,再幽禁起来。监牢之内,这帝煞星还能翻了天不成?”
“这……”国师汗颜,“天降凤命之人,幽禁,恐为不妥啊。”
赵端却心意已决:“并无不妥,不过是个女子,比之江山社稷,孰轻孰重,不言而喻。”
末了,他又扬声道:“何人可替朕去江南走一遭?”
国师年迈,自然不便车马劳顿,是以他根本没打算派遣国师下江南。
堂下朝臣面面相觑,一时静默。
江南离京千里,他们又不懂观星相术,哪里知道那什么双星之人该何处寻觅,倘若找错了人,就更是吃力不讨好了。
赵端睨着这群酒囊饭袋,脸色一沉再沉。
正当这时,国师又拱手道:“臣想举荐一人。”
赵端面色稍作缓和:“国师要举荐何人?”
“臣之幼子,姜杳。”
堂上又静默一瞬,随即引起窃窃议论。
国师年逾古稀,姜杳不久之前方行冠礼,他是国师的老来子,亦是国师唯一的儿子,在他之上,尚有六个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