琥珀城地处江南以南一带,从雪花小镇过去,也要三天两夜的路程。要说这琥珀城来头却不少,多多少少牵扯到皇族身上,才出动天机阁主亲自处理,想必是皇上让国师亲自下的命令,不论大小事件刘询自然也是不会待慢的。然而别看阿梨平时一副吊儿郎当爱理不理的作派,在未知危险面前他却身先士卒,永远冲在最前面,拉也拉不住,很多时候刘询并不希望他这样不顾一切置生死于度外,至少不要认为怎样也无所谓。
人世苦短,世事难料,就说这琥珀城的原城主就是个无福消受的短命种,也许就如人们常说的那样,天妒英才,让上天早早召了回去。
那短命城主叫刘汶,是老王爷名正言顺的嫡长子,这世子之位顺理成章也是他的,及冠挂帅,初战出师告捷,意气风发,婚姻大事也是当时的一桩美谈,才子配佳人。另一半是老候爷的遗孤招姬,与当年的刘汶世子成婚可是一段佳话,张灯结彩,满城轰动,皇上亲自担任主婚人。本是佳偶天成,天作之合,可惜造化弄人好景不长,成婚不到一年,这刘汶世子就没了,据说是忽然心绞痛,抢救不治去的。老王爷痛失爱子,一时悲愤交加,将所有不好的兆头都推到儿子那遗霜招夫人身上,令她迁至江南封地琥珀城,没有本家传召不得踏入京城半步。
这招夫人也是可怜,身陷丧夫之痛,还要忍受公婆的指责和谩骂,还要孤身一人禁固在封地中,这一禁就是十年。当年的琥珀城是个名城,是个富饶之地,基本上一辈子也是不愁衣食住行的。当年的名酒之乡,那传说一样的醉梦名物就是出自此城,却因一材料被污染,醉梦品质出了问题,顶流之柱一蹶不振,多次培植皆失败告终,深受打击的城民,连出品的附属产品也开始没落。
虽然也不至贫脊,但也不怎么富裕了,他们一行人行色匆匆赶至,路经此地萧条,也不禁唏嘘不已。当年有着“醉梦之乡金琥珀”之称的城镇已不复存在,本来民风豪迈不拘小节的城镇变得死气沉沉了无生气,路上行人稀松阴沉,有些门户干脆闭门不开了。刘询与阿梨一行人赶至时才傍晚时分,阿梨让马放慢脚步,一路踱至此行落脚地琥珀山庄,他在马背上张望,舔了舔干涸的嘴唇,仿佛那瓶醉梦的味道也变得尘封久远起来,深深埋在过去的历史长河里,其间翻腾不起半点涟渏,成了传说的醉生梦死。
这时,刘询瞧阿梨抛来一样东西,他顺手接住了,一看是一只水壶,阿梨扭开木塞仰头一口气喝下一半,才道:“这怎么回事?是瘟疫吗?”
“情报是这么说的。”刘询骑着马与他并肩而行。
“都封城了,难怪之前一点消息也没有。”
“是上头的主意,见这事快盖不住了,才通报天机阁来处理。”
“真像官家的作风,可怎么看这个也不像是瘟疫。”
“一会到了琥珀山庄再说,碰面的人来了。”
“谁?”
“刘燕。”
“切,麻烦的东西,他来这里作甚?”阿梨厌恶地说。
“怎么说已故的刘汶世子是他的亲兄长。“
“恐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谈话间,以刘询带领的一行人再加上半路加入的阿梨,统共十一人,已来到了离琥珀山庄还有一百来米的路上,而那座古仆的庄园前已站着一排卫兵,估摸着有二三十来人,那排场比来办事的天机阁还要大,为首者是一名身穿华贵衣裳的三十岁左右的英俊青年,居高临下俯视众生,又一副不把众生放在眼里的作派。
“哟,正主都还没露面,无关要紧的人倒是把自己当成主人了,瞧这阵仗,敢情咱们是来赴宴的不成?世子之位还没到手呢,就先来个鹊巢鸠占。”
“阿梨。”
刘询不得不打断他,时刻替他的口没遮拦操碎了心。
好在要紧关头阿梨还是懂得分寸的,他耸了耸肩,故意让自己的马落在了刘询后头,说:“留给你来应付啦,我才不要和这东西打交道。”
“我来,你且待着。”刘询翻身下马,向迎上前来的刘燕拱手施礼,“二堂兄。”
“快快请起,不敢当呀。”刘燕托住了刘询的双肘,让他起来,“堂弟可是三王爷生前亲自立下的世子,国师大人的徒弟,是皇上亲自钦点的天机阁总司令官,未来可是要被赐封号继承王爷之位的。”
对于刘燕的虚与委蛇,刘询早已司空见惯,倒是阿梨对此永远嗤之以鼻,在后面别人看不到的地方翻了一记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