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李墨白笑得和煦。
赵砚秋看他神情万分复杂,半天也只憋出一句,“这可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好巧,或许不是巧。
赵砚秋看他似乎笑得愈发开心,听他含笑道:“都说有缘千里来相会,缘这一说实在奇妙,我与殿下也当真有缘。”
“……”朱鹮在一旁盯着笑谈的二人,脸色惨白,这一路上她十分紧张,方才她担心太子出事,此刻,她更担心太子安危。不管如何,她要保住太子,她所求的唯有太子安然无恙。
朱鹮紧紧抓住赵砚秋的衣袖,手腕上生疼的感觉,赵砚秋反手握住她的手,“别怕,有人来救我们了。”
“是……”朱鹮抖得厉害。
赵砚秋很快冷静下来说:“废话不用多说,先解决眼前的难题吧。”
李家人的厉害,不知是她听说过,可以说是京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只怕今天她就能更深刻的感受到了,毕竟李墨白似乎只有一个人。
赵砚秋有些急,李墨白似乎并不急于参战,非但没有上前,反而往后跃出几丈距离,到了赵砚秋附近,他合上扇子道:“真是这一群不长眼的东西。”
这话像是对着土匪说的,又好像是对着她们说。
似乎注意到两个女人戒备和催促的眼神,李墨白翩然离开车窗边,朝土匪走去。
朱鹮闭目咬牙,抓紧江赵砚秋的手,心中默默祈祷。她们能得救,只要李大公子想。威风凛凛的李大公子总不至于孤身一人,一人不带。
然而让朱鹮略有失望的是,李墨白的确只有一个人。杀入敌阵的人也只有李墨白一人。
赵砚秋神情复杂的看他。但她的视线并未在匪徒身上停留多久,更多的是落在李墨白身上。
事实上土匪虽然是莽夫,却也察觉此时的李墨白与生平所见的所有人都不同。
李墨白穿着玄色长袍,挥剑而下时,衣袖刮得烈烈作响。
凡李墨白所到之处,所有人的视线都是一片苍白,他们都死了。
朱鹮刚睁开眼想看一眼状况就惊得合不拢嘴,画面血腥,但于她而言却不算恐怖。她自小命苦,一路上见识过太多可怕的事了,此刻被杀的是威胁她性命的人,她并不觉得可怕,甚至有些快意。
那鲜热殷红的血洒在草地上格外的鲜艳。一如李墨白发冠下飘扬的红丝带。
赵砚秋握着朱鹮的手,李墨白的目光只落在她的身上,他笑容亲切,眼眸黑漆漆的,中心有光。他微笑着,笑得犹如天底下最美的一幅画,赵砚秋与朱鹮的目光都落在李墨白身上。
李墨白的身形在土匪间如同飞舞的树叶,身姿轻盈,灵动如风,所到之处,皆是壮汉的痛嚎响起,李墨白靠近一人,谁还未看清,那握刀的那只手瞬间软下去,大刀落地,发出“哐哐”声响。
“还不滚吗?”李墨白轻轻靠在车上,恰好挡住了赵砚秋的视线。
眼见同伴手上都是鲜血淋漓,匪首样的汉子这才意识到自己非但轻敌,再打下去更是要得不偿失,他粗喊一声:“撤,赶紧的!”
李墨白没追的意思,他长剑旋转,甩开血珠,剑入鞘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