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车上,苏双成的脸肿的老高,青紫青紫的,而且嘴里的牙还掉了几颗。

    这是昨天在公安局做完笔录,在羁押室里,他狠手给自己搧了两耳光而搧掉的。

    早晨董秘书见了,吓了一大跳,还以为他是给公安局的人上了刑。

    这种事情按理来说不应该刑讯逼供呀,董秘书正想去找局长谈谈呢,苏双成连忙说:“我这是自己太后悔,自己搧的自己,跟公安没关系,董秘书,咱们走吧,今天,我一定要求得侄女的原谅。”

    而苏小娥和高大红俩,则是在苏双成的强烈要求下,也一起去道歉,但这俩货完全没意识到,自己是去道歉的人,上了车就开始不停的吃鸡蛋糕。

    完全不顾及一旁董秘书异样的眼神。

    苏双成嘴巴肿的高起,夜里还发了烧,又饿,又累,又急于求得樱桃的原谅,再看看这俩蠢货,气的要升天。

    气的瞪了高大红一眼:“能不能别吃了,高大红,你没见过鸡蛋糕是怎么的?”

    “我们俩都要去给樱桃下跪求饶了,凭什么不让我们吃饱?万一樱桃一天不原谅我们呢,我们岂不得饿一天?”高大红当然很生气,而且赌气说:“反正道完歉,只要樱桃吐口原谅你,咱们就去北京了,这没什么的呀,我们吃的饱饱的,到时候在樱桃家好好跪一场,哭一场,这不挺好?”

    苏双成快五十岁的人了,要去给侄女下跪,侄女丢人,他难道不丢人?

    深吸了口气,他心里只有四个字:能屈能伸。

    现在前进在北京,因为有病,必须用透淅机,所以不敢回秦州,而他们一家子,就算樱桃原谅了他们,再呆在秦州也没有任何意义。

    到了北京,全家呆在一起,只要前进能好好做透析,病不会再恶化,他们就可以在北京重新开始,小娥也可以在北京当小H兵嘛,说不定会当的更好。

    他们全家坐在班车的最后一排,苏双成趁着董秘书瞧不见的功夫,又瞧瞧的在自己的脸上捶了一拳头。

    只感觉一阵巨烈的钝痛之后,一颗牙松了。

    等见了侄女,到时候再捣一拳头,吐颗牙齿出来,侄女肯定会心疼他的。

    原本董秘书其实只需要陪着走个过场就完了,但是他拿了邓昆仑一支笔,公爵牌的钢笔,而且非常好用。

    他坐在最前面,突然就觉得这件事情,他可能还是得稍微偏向着一点那个完全不通人情世故的博士,毕竟博士的行事做风是真的不符合东方,以及国内的官场。

    他怕博士夫妻要吃亏,于是在下车后,就让苏双成一家子先在门外等着,自己先进了机械厂,打算跟博士夫人通个气,毕竟他觉得苏双成这一家子看起来没皮没脸,挺难搞的。

    ……

    “你不去上班?”苏樱桃浇完了菠菜,看邓昆仑一手叉兜,一手拿着本全英文的大部头书在看,颇为惊讶的说。

    “区委书记的秘书会陪着你大伯一起来,我觉得我在场会好一点,小苏同志,不要武斗,任何情况下都不要冲动,要文斗,好吗?毕竟,左邻右舍都在看,你但凡对你大伯稍微不好一点,他们都会看在眼里。”邓昆仑合上书,指着墙上硕大的字说。

    他是真怕苏樱桃要像对保大妈,保医生那样,一言不合就拎菜刀,就照头劈。

    那简直是邓昆仑的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