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慕乔让平安在送舅母和表姐之后去了无忧药房,顺道把阿箩接了过来。
百年前因为阿叶神女的负罪脱族,让黑苗族内失传了大量的秘法和秘药,今日抓住了杜鹃,是个难得的机会。所以杜鹃的身份,阿箩一定会很感兴趣。
江慕乔料想的没错,阿箩听说这个之后便撇下了楚无病,几乎是以最快的速度赶了过来,她怀着身孕,然而脚步却十分急切,一进门她便注意到了地上的杜鹃。
“就是她吗?”阿箩喘着粗气。
杜鹃看着来人,略微惊讶,“你是谁。”
阿箩不答话,她定定的看着,神色越来越复杂,半晌才用黑苗话说了句。
江慕乔没听懂这话的意思,然而杜鹃却如遭雷击,因为手被反绑,她挣扎匍匐过去,用头触碰着阿箩的脚背,此刻她是背负着罪孽的信徒,姿态虔诚卑微。
阿箩往后挪了一步,向来奔放热情的苗女,此刻异常沉默。
江慕乔无声叹口气,看着爹因为刚刚用力而崩开的伤口,她转头对楚云铮道,“咱们先出去吧。至于杜鹃,就让阿箩先看着。”
阿箩这才开口,“江二姑娘您放心,有我在,她绝对跑不了。”
楚云铮对黑苗的密辛毫无兴趣,今日这一场闹剧也足够惹人厌烦,他干脆点头,“好。”
叫人扶住了江伯玉,江慕乔看向畏畏缩缩的老夫人。
江老夫人目光游移不敢和江慕乔对视,她满心期盼的看着江伯玉,“伯玉,我终归是你娘。”
江伯玉垂眸看了眼自己染血的伤口,漠然开口,“去把老夫人送入荣华院严加看守,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放她出来!”
江老夫人愣怔了下,随即失声,“我可是你娘!你竟然想软禁我!”
江伯玉唇角动了动,刚毅的面容上浮现难以言喻的悲凉,都已经这个时候了,娘居然还在肆意的践踏这最后一点血脉亲情。
怕自己转身看到她就会失控,江伯玉捏了捏拳头,沉声道,“能叫你一声娘,已经是我能做出的最大让步了,别再逼我。阿贵,这件事你亲自去办。”
阿贵亲自动手,把江老夫人拘禁在了荣华院中。
江伯玉垂着手,半晌后神色黯淡的开口,“乔乔,你会不会对爹失望?”
若是换了别人,他宁愿舍得一身剐也要亲自动手报仇雪恨。然而这人却是他娘,他能割肉断发明志,然而却不能真的杀了她。
江伯玉苦笑了声,“从前你娘就说我,莫要优柔寡断。只可惜这十几二十年过去了,我竟然毫无长进。”
江慕乔无言沉默。
爹的痛她看在眼里,老夫人有多可恶她心中就有多恨,可即使她用江家老三威胁了老夫人,也不能真的看着爹对老夫人动手。
弑母这罪名太重,无人能承担的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