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之际,弘历更是听到李福晋地声音传了出来——你回来之前与你婆婆说过吗?他们答应了吗?你虽是皇上亲封的郡主,却也是那拉氏一族的媳妇,如何能学着那破落户家的姑娘一样,一言不合就闹着回娘家……
弘历顿时觉得瑛瑶姐姐也很难,嫁了人也躲不开李福晋的唠叨。
回了院子之后,弘历还是高高兴兴把瑛瑶回来这事儿告诉了钮祜禄格格,最后更道:“……瑛瑶姐姐要回来住几天,额娘,我想把你给我买的小鱼儿给瑛瑶姐姐送去,这样小鱼儿能代替我陪着她!”
“好,我们弘历真乖,晓得心疼姐姐。”钮祜禄格格自然说好,更是道:“可是啊,你别忘了,瑛瑶可不是小孩子,也不会像你们那样喜欢小鱼儿的,额娘今日才要采薇姑姑赶了几个香囊出来,咱们一并送给瑛瑶可好?”
弘历点头说好,转而就开始给瑛瑶挑选小鱼儿来。
钮祜禄格格的想法却没有弘历这般简单。
按理说,出嫁后的女子回娘家小住几日是人之常情,可一般来说会是由丈夫陪着一起回来,亦或者婆家人送过来……而不是像瑛瑶这般贸贸然回来。
更何况,瑛瑶出嫁四年,未替那拉一族生下个一儿半女,得亏她是皇上亲封的郡主,若换成旁人,惨遭休戚都不是没有可能的。
果然到了傍晚,钮祜禄格格就知道瑛瑶是负气出走,未曾告诉婆家任何人。
怨不得她八卦,实在是雍亲王府都传遍了。
弘历听到这话,眉头皱成一个“川”字,活像个小老头似的,“额娘,我们去看看瑛瑶姐姐吧!我上午见她时她都哭了,她一定很难过!”
钮祜禄格格则又拿了两盒子胭脂,陪着弘历走了一趟。
瑛瑶已经躲在屋子里哭了大半日,眼睛肿的像核桃似的,哪怕用熟鸡蛋滚了几圈,也不见效,她一见到钮祜禄格格与弘历,当即眼泪珠子就簌簌落了下来。
弘历拿自个儿袖子给她擦眼泪,“瑛瑶姐姐,你别哭呀!”
钮祜禄格格不说话,就默默坐在她身边陪着她。
李福晋刚走,据说李福晋今儿发了很大的脾气,口口声声指责瑛瑶丢了她的脸面,指着瑛瑶不懂事,勒令瑛瑶明儿一早必须回去,要不然就没有瑛瑶这个女儿。
很多时候伤害你的不是旁人,而是你最亲近的人。
这个世道,出了嫁的女儿是外人。
纵然钮祜禄格格很不能理解这些人的想法,但见得多了,也没妄想去改变别人的想法。
等着瑛瑶哭好了,钮祜禄格格这才要人打了热水给她擦脸,差人捧了茶进来给她润喉,柔声劝道:“这又是何必了?就算是天塌下来也有个子高的顶着,况且这天还没塌了,怕什么?哭多了伤身子!”
这话说的瑛瑶鼻子又是酸酸的,从小到大,从来没有人与她说过这些。
她低头一看,见弘历坐在自己身边,眼睛眨也不眨盯着自己,一脸关心,鼻子更酸了。
她也是有亲弟弟的啊,可她的亲弟弟弘时因为畏惧额娘,怕额娘不高兴,连过来一趟都不敢。
想及此,她又觉得鼻子酸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