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央宫的消息总是传的极快的,没几日的功夫刘彻做的荒唐事就已经成了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连宫外的平阳公主都知道了,还特地为此事跑来椒房殿找我。
“亏的我还以为他是勤于政务给累病了,他这不是胡闹吗,嫌自己命长了是吧?!”平阳公主气呼呼的在我身边转来转去。
“他一直在追求长生不老,怎么会嫌自己命长”,我正给院子里的蒲桃修枝,并未看她,说道:“可能是觉得那些方士有起死回生的本领,所以才这么不管不顾,他自己都不在乎自己的身子,你又何苦为这个生气,白白气坏了自己的身子可不值当!”
“哎呀!”她一把抢过我手里的剪刀,说道:“你别说的好像你跟没事儿人一样,他都这么荒唐了,你到底管不管啊?”
“管?”我拍干净了手上的灰尘,看着她道:“公主想要我怎么管?”
她双手搭在我的肩上,一本正经的道:“我不管你怎么管,总之,你别让他再这么荒唐下去了!”
我忽然觉得好笑,接过宫人手上的茶水喝了一口,说道:“他要是株蒲桃藤,没准儿我还能修修,可他的性子你知道,他要是想折腾,谁管的了?”
“那怎么办呀?”平阳公主也是无奈,说道:“就由着他这么折腾下去?”
“要不你去说说他?”我笑道,又去取她手上的剪刀:“你是他亲姐,他一向听你的话,你去说两句,没准儿他听呢!”
“算了”,她立刻摇头,说道:“以前还听两句,现在不行了,上次我劝他别一门心思的想着求仙,咱们年纪都大了,经不起他这么折腾,他直接就把我轰出来了!”
我微微耸肩:“他这辈子要什么有什么,唯独这求仙是他可望而不可即的,人呐,就是这样,越是得不到的东西就越想要,你越是不让他干他就偏要干,我是管不了了,反正他只要不折腾孩子们,想干什么随他去吧!”说完,我又继续去修剪蒲桃枝。
“唉!”她无奈叹气,又说道:“你要是不想管的话,那我就找人来管了啊?”
“现在谁还能管的了他?”我好奇道。
“不管能不能管,先试试再说吧!”她摘了一片叶子在手上搓着玩:“他要老这么到处折腾,别说他自己了,卫青的身子也迟早要被他折腾垮了!”
我停下手里的活儿,问道:“卫青的身子怎么了?”
“到了咱们这个岁数,多少都有些三灾六病的,虽不是什么大病,可总是需要静养的,老跟着他这么东奔西跑的,小病也整出大病了!”
“巡游又不是打仗,非卫青去不可,你跟卫青说,下次出巡,让陛下找别人去,他就别去了!”我将剪刀递给宫人,又取了帕子来擦手:“你那边要是有人的话,就给陛下举荐吧,就算管不住人,能让他收收心也是好的!”
她挽着我的手,在院子里头逛:“你真不介意?”
“你以为还是以前年轻的时候啊?”我不禁摇头,笑了起来:“三十多年了,早就过了那些为了小情小爱哭的死去活来的年纪了。这些年,他身边的女人什么时候断过?我要介意的话早就被他气死了,还能活到现在?”
“也是哦~”平阳公主也笑了起来,拍了拍我的手:“不介意就好,这样我就放心了。”
平阳公主没有告诉我她要举荐的女子是谁,我也没兴趣知道,我有我的乐子,刘彻有刘彻的乐子,只要他别再来破坏我的乐子,他想睡多少女人都行,只要他高兴。
元封三年秋,刘彻巡狩回宫时,带回来了一个名叫李佳人的女子,人如其名,确实是个风华绝代的佳人,一入宫便成了上下关注的焦点,宫中很快就传唱起一首为她量身定做的佳人曲,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再难得。
我第一次见她时,也为她的容貌惊叹,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形容她,只觉得她确实当的起倾国倾城这四个字,二八年华的佳人配即将年过半百的天子,我甚至都觉得是暴殄天物。
“前些年,她们兄妹几个在街头行乞卖艺时被我碰到了,我见他们兄妹都有些才艺,便出了些钱让他们安置,后来那李延年犯了事受了宫刑被分配到上林苑当差,因为才艺不错而被陛下赏识,安排在乐府任职,李延年有了出息后,他们的日子也越过越好,去年这个小丫头又专程到我府上说要答谢我,把当初我给她们的钱连本带利的还了回来,其实也没几个钱,倒是这个小丫头知恩图报,又出落的不错,我便留了心!”平阳公主喝口水润了润嗓子,又接着道:“前些日子,说给陛下举荐人,我当时就想起她来,怎么样?还可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