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有什么可羡慕的,谁家还没几个侄女外甥呀!”我含笑请她入座。
刘陵挽着我的手道:“你的侄女外甥哪能跟别人的一样呀。”
我只是笑着,又换了话题道:“翁主今日怎么有空过来?”
“来给你道喜呀!”她说着,轻唤了一声,便有侍者抱了几个檀木漆盒进来,打开置于案上。
我瞟了一眼,盒子里装的是一副象牙簟,一对珊瑚枕,一套云母扇和一只透雕麒麟金玉项圈。
她取了项圈道:“还不快让我瞧瞧咱们的诸邑公主。”
我唤了乳母将孩子抱来给她看,又道:“她还小,哪里受的起翁主这么贵重的礼物?”
她将项圈戴在孩子的脖子上,又逗了逗,说道:“耽搁了这么久的,今儿个一并补上,算是我这个当姑母的给侄女儿的见面礼吧!”
“那我就替诸邑谢过翁主了”言罢,又逗了一会儿,我便示意乳母将孩子抱下去。
她拉着我一起坐下,又道:“怎么样?打算什么时候给咱们主上添个皇子呀?”
我摇头道:“这事儿哪能说的准。”
她握着我的手道:“主上现在就等着你给他生个儿子,你可要抓紧了!”
她说的我面上泛红,抿了口茶水道:“看缘分吧!”
“还害羞呢?”她调侃起来:“都老夫老妻,脸皮子还这么薄,也难怪主上这么疼你了。”
我将茶水塞到她手上:“这水要再不喝可就凉了!”
她笑着接了茶水喝了一口,感叹起来:“两年多没来,没想到再来就已经物是人非了,现在只有在卫夫人这里,还能找回些当年的感觉。”
她发出如斯感叹,我倒有些不习惯,问道:“翁主何出此言?
“现在田蚡死了,韩安国也病了,薛泽成了丞相,什么都变了……”她叹了口气:“现在只有你卫夫人,待我还像以前一样。”
淮南王在长安没什么势力,但与田蚡有些交情,田蚡得势的时候,众人看着田蚡的面儿上,对刘陵也颇为敬重,如今田蚡去了,人走茶凉,所以刘陵才会如此说,我听着,心下也不是滋味,宽慰道:“朝廷上虽然云谲波诡,瞬息万变,可到底也是他们男人之间的事,咱们就别掺和了,翁主若是喜欢我这里,以后就常来,我最近刚做了一道酒酿豆腐正好想请翁主尝尝呢!”
“窦家是彻底倒了,田家也元气大伤,”她眼眶微红:“昨儿个我去探望太后,看她整个人都瘦了一圈,我这心里也难受,他们之前对我都是极好的……”说着便啜泣起来。
我轻轻拍着她的肩膀,也不知要怎么宽慰她。
她吸了一下鼻子,调整了自己的情绪,握着我的手着道:“我听说窦婴死之前主上去见过他,你知道他跟陛下说了什么吗?是不是说了什么诋毁丞相的话?”
我怔了怔道:“朝堂之事我不懂也从不过问,主上也不曾跟我说这些,着实不知呢!”
她又泪眼婆娑的看着我道:“主上是先去见了窦婴,后才去的丞相府,外头都说,田丞相是被主上吓病的,好妹妹,你就告诉我他们说了什么罢,不能让田丞相死的这么不明不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