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贵人的称赞,长吏心里有再多的无奈,也只能笑着应下。
云蔺瞧了眼天色,道:“殿下,天色已晚,您该回宫了。”
姜昭把手里的柳枝往池中一掷,颔首道:“说得也是。”
长吏一听,心下不由一喜。回宫好啊,免得多生事端。
但他想着公主身边只带着个幕僚,瞧着文文弱弱的,遇到歹人恐怕一拳就倒,要是在回宫途中出事儿了,可就不好了。于是小心翼翼地问道:“殿下可需臣等护送一番?”
姜昭闻言,露出了匪夷所思的神色,她摇头道:“不必了。”
不由长吏多说,她便拊掌三声。只见从四面八方涌出了若干个侍卫。不过多时,又有一侍女驱着个翠幄车架,行至一旁。
众吏:“......”
他们忍不住朝云蔺投去颇为怨恨的眼神。
上车架前,姜昭走到有些怔然的女郎身畔,将发间的金玉攒珠钗取下,温柔至极地插入女郎的云髻之上。
她含着笑,似有星河落入眼眸,“珠钗配美人,甚好。”
女郎闻言,回以一笑,“谢女郎君赏赐。”
翠幄车架缓缓起行,众宫廷侍卫小跑在后,罗列有致,步伐统一,足以看出他们的训练有度。
姜昭掀开帘纱,发现云蔺骑着马与她的车架并行,
月上柳梢,银光落在骏马的鬃毛上,勾勒出细碎起伏的轮廓。这马背上的清隽郎君,巍峨若玉山将崩,美如画中神君驾白驹夜游。
只一人便独采万千月华。
姜昭倚着窗槛托腮瞧着他。
暗想这郎君能够被管事选入留芳府,确实是有艳压群芳的资本的。
大抵是这视线太过于明显,明显到云蔺不得不回应。
他垂眸,四目相对:“殿下可有心事?”
姜昭顿觉有皓月入眸,她摇头长叹一声:“并无,只是觉得惋惜。”
“殿下因何惋惜?”
“在朝之官初入官场的时候也曾是些玉面儿郎,只是做了官后,却渐渐变作肥头大耳的模样。”姜昭拧眉,面露嫌弃之色,“孤方才瞧着你,联想到你日后脑满肥肠的丑恶模样,就觉得极为惋惜。”
云蔺沉默了许久许久,才缓缓道:“殿下多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