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声惊叫打破了清晨的宁静。几个被惊醒的人打开门窗,也纷纷慌乱地跑去喊官兵。有孩子吓得哭出声,被父母捂住嘴抱回家里。
瑞安澜醒转过来直起身,严方任也起身循声走到墙边打开窗户,向街上望去。
夏日的早间太阳已经十分毒辣,把街边的一棵老树照的透亮。薛琳琳被一根绳索勒住脖颈吊在树上,双眼外凸,舌头向外吐着,死前双手还在撕扯着绳索,僵硬如鸡爪。不同于普通的缢死,她整个人定格在一个痛苦痉挛的诡异姿态。
严方任站在窗前,看着街上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官兵匆匆赶来,轰开围观的人群,爬上树割断绳索,放下人。见尸体已经冷硬,又忙不迭地把尸体拖回衙门。
这期间,严方任站在原地一动未动,平静地看着薛琳琳被运走。他以为自己至少会有一点伤感,但实际上古井无波,甚至还有一种卸下重担的透气感。
瑞安澜倒了杯水捧着在他身边一边喝一边看。嗓子还是干干的。
严方任低头看瑞安澜,琥珀色的眼睛又一次充满水光。
瑞安澜喝着水,从杯沿上方瞅着他“想什么呢?”
“什么都没想。”严方任的声音有些飘渺,“正是如此,才觉得可怕。”
“哦。”瑞安澜没觉得有什么不妥,放下杯子,“死都死了,没啥好想的。”
“是谁做出这么残忍的事?”严方任叹口气,问道。
“我哪知道。”瑞安澜依然是事不关己的态度。
人被拖走了,瑞安澜失去了旁观的兴致,走开去收拾行李。走的时候,衣袖一扫,杯子向窗外倾斜,严方任忙伸手扶住。
严方任又盯着街上出了会儿神,道“你说,官府会不会把我俩当犯人?”
“不知道。”瑞安澜在奋力给包裹打结,无暇他顾,“不慌,交给亦炎苏搞定。“
天地无一还有这个用途?严方任无语,过来帮瑞安澜打好结,又顺手把她包裹拿过来自己拎着。瑞安澜就空着两手,在他身后蹦跶。
当天,他俩就离开了那座城,继续西行。
过了这座城,很快就进入坎水宫的势力范围。
惊风阁这次倒是言行如一,没有派人越过地界。但是,两人却被坎水宫的人堵住了。
坎水宫除了宫主水无心所在的主宫外,在江南各地还有水泽节、水地比、水风井、地水师和风水涣五处分部,五个分部相互竞争,时有摩擦。
出现在两人面前的是在势力边境活动的地水师分部。地水师因为战斗力在五个分部中遥遥领先,旗下弟子也都居功自傲。
堵住瑞安澜和严方任的几位就是典型的地水师做派,鼻孔朝天,斜着眼睛看他们。
如果来的是天地无一和印乐知,他们还会收收气焰,但瑞安澜和严方任,他们根本不放眼里。
领头人抱着臂,惜字如金地道“交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