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到底不是那种狠心的人,想了想还是对静姝道:“谢先生是徐世子的表兄,也该帮着劝劝徐世子,喝酒终究是糟蹋身体的事情,总不能多喝的。”
“我知道了表姐。”静姝偷偷的笑了笑,故意大声道:“我这就写信回去,告诉谢先生,表姐让徐世子少喝酒。”
“你……”何佳蕙气急,只咬了咬唇瓣,扭头道:“我这就要走了,你还要如此编派我吗?”说着便落下了泪来。
静姝看见何佳蕙如此,心中却暗暗窃喜,何佳蕙若是无动于衷,那才是她最担心的,如今见她又伤心了起来,可见是正如何老太太说的那样,何佳蕙对徐烈其实是上了心的。
“表姐,你不要这样嘛,我不说还不行吗?”静姝只上前,挽着何佳蕙的手,靠在她肩头道:“我以后……不在你面前提徐世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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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姝果然说到做到,此后几日,不再提徐烈一个字,便是收到了谢昭的书信,也是独自一个人看完,半句多的话也没有。
这反而让何佳蕙又不安了起来,之前听说徐烈酗酒,也不知道如今好了没有?她又是这般好面子不轻易低头的脾性,当真是不想再去问静姝了,好在日子一晃就到了十一月十五,明日便是她们要离京的日子了。
何老太太一早却要往何家在京城的别院去,何佳蕙本想跟着去的,那人却道:“别院的东西太多了,怕明儿启程漏了什么,我今日要亲自过去看看,你就不用去了,在家里歇歇,明儿还要赶路呢,让姝丫头跟着我去就好了。”
静姝也笑着道:“表姐就在家好好休息吧,我保证你的嫁妆会原封不动,一样不少的运回扬州去,决不让外祖母徇私的。”
何佳蕙就伸手点了点了静姝的脑门,想着自己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便点头道:“那我就不去了,你好好服侍祖母,别院许久没有人住,也不知道怎样了。”
静姝只一个劲的点头,扶着何老太太出门,原来今日何家的别院里,还要迎来另外一位老人家。
谢老太君要亲自上门,为徐烈向何佳蕙提亲呢!
马车从宋家驶向何家别院,何老太太心下还有些忐忑,只拉着静姝的手道:“谢先生当真说了,谢老太君要亲自来提亲吗?”
静姝只点了点头,又想起谢昭信上说的,不光谢老太君要来,就连谢老夫人,也受了老太君的邀请,来做保山来了。
“谢先生的母亲,谢老夫人也要过来,是老太君请她当媒人的。”静姝一想起要见前世的婆婆,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
何老太太却感叹道:“这也太隆重的,这叫我们怎么当的起呢?”
一个徐家,一个谢家,一个是武将英烈之家、一个又是太傅文臣之首,实在是要折杀了他们这样的商贾之家了。
“我们家名声不好,本来就已经高攀了,这可如何是好啊!”何老太太都开始有些忧愁了,心里想着何佳蕙的嫁妆是不是少了一些,还得连夜写封信回扬州,让那边再运个两船过来,方能配得上这样人家的体统。
“祖母,徐家从来就不重这些门第的。”静姝便劝慰道:“徐家祖上是在山西那边挖煤的,后来跟着□□起事,一路杀出的功勋来,英雄起于微末,又怎会如此执着于门第偏见。”
这些事情都是前世谢昭跟她说的,如今想一想,那时候的谢昭,是完完全全的对她交出了自己的。谢家的家声历史、亲友世交、静姝想知道的,不想知道的一切,都在谢昭的潜移默化中一点一滴的交代给了静姝。
这是一个男人对自己的妻室理所应当做的事情,也是一个出阁的女子,渐渐融入婆家所必需的过程,从此,一个女人便冠上了夫家的姓氏。
但世上又有多少男人,能真正做到这一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