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亭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唇边炙热的触碰,带着薄荷的气息,似乎还在弥漫。她碰碰自己的嘴唇,又像触电一般马上松开,她回过神来,心脏狂跳不止,她懊悔不已。
她这是怎么了!
呼,到底扰乱了心思。
夏亭四肢摊开,睡不着觉,干脆睁开眼睛望着屋顶,这样脑子里还不会想那么多。
果不其然,第二天夏亭带着厚重的黑眼圈起来,整个人都蔫儿了一样。
“怎么了,昨天没睡好?”顾霖问道,“是有蚊子吗?”
夏亭打了个哈欠,随手摆摆,否认道:“哪里是。昨天就莫名睡不着了,可能是把钱拿回来兴奋了,嘻嘻。”说到后面,夏亭笑出来,像个小狐狸一样。这么一说,好像昨晚的失眠真的是因为她说的那个原因。
既然差点连自己都骗了,顾霖当然也就看不出什么异样了。见顾霖没追究,她松了一口气。撒了一个谎,要用千千万万个谎言来圆,一旦被戳破,那是尴尬极了。
稻田里的事情,现在是交给顾瑀去照料了。捉着捕鱼期的尾巴,多去捞些鱼回来,养到有手掌大,就放到到田里去。顾霖和夏亭这些天就准备播种了。前些天把泥土犁松了,还下了一场春雨,时机不容错过。
大娘照旧在屋子里养病,最近好些了,开始做些手工,夏亭想着阻止,但一想到她之前的表现,万一让她什么都不做,可能还会胡思乱想,做些事情帮补家计,还能少些愧疚,能有个对自我的肯定。所以也就打消了阻止的想法。
甚至有时候还会请她帮忙做些轻松的事情,让她觉得自己在家里还是有价值的。
顾霖本是让夏亭留在家里休息的,外面风吹日晒的,他心疼。夏亭执意要去,他说不过,只好应了。
夏亭当然是故意要去的,她手头上还有之前的优质种子没用呀。要是现在不用,不知道啥时候才能用了。而且,她要夹杂着普通种子种下去,免得引起别人的注意。
但她还是留了一部分的种子,打算种在后院那块地上。自己家人也要吃好一些的才行。不能为了多赚钱,而苦了自己。这样的目的,本末倒置了。
看着顾霖播种的范围,夏亭疑惑地问道:“大哥,那不是小叔子的地吗?为什么还要帮他播种?”
这样子无端端多出了大半的工作量。他们家的田地还不够小叔子的多呢,这也是她疑惑的地方,埋在心底好久了。只是以前还不太熟,没好意思问出来。
“小叔子他们为我们家做了很多,所以帮他做些活儿。”顾霖没有抬头,自顾自的做着事情。
夏亭略有所闻,但她并不认为这么多年,他们还的还不够。她穿过来没多久,还记得有个粗鲁的男人找上门来,隐约听见,好像就是小叔子呢。
“咱们欠多少钱呢?还不够还的吗?”如果真不够的话,她打算先把钱还了,免得这人情越拖越久,以后就不好说了。
“当年爹下葬用了5钱银子,我们还完了,但是……”
话没说完,就被夏亭截断了,“既然还完了,那就不用管那么多啦。不欠情了。先做自家的活,如果他们要帮忙的,我们再决定要不要帮。”见顾霖沉默,夏亭知道这男人重情,特别是亲情,颇有点愚孝,她很注意措辞,耐下心解释道,“大哥,我感觉……小叔子他们对我们也未必很好吧。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还完了就不拖不欠一干二净了,不需要有愧疚的心理。而且,这样子,对小叔子他们也不好,我们帮得了一时,帮得了一世吗?他们有孩子,自己也还有力气,自己的活自己干!”
夏亭很认真地表达了自己的想法。不知道会不会成功,她自认顾家之前对那小叔子家做的够多的了。
而且,她来了那么久,也没见那什么鬼小叔子和他们家有过什么交往,明明是同村的人,交往却还不如王嫂他们家。再说了,犁地完由他们干的就算了,播种也要?他们吃白食?世间哪有这般好事,想想就不对劲。
她也是从农村里出来的,自是知道有些亲戚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