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糙脸大汉眼神却澄澈的不像样子,池宁清咳一声道:“不愿意说就算了。”

    “您果然不是这安远县中的人。”柱子突然憨憨的笑了:“之前我还不相信,现在终于相信了。”

    池宁挑了挑眉:“何以见得?”

    “当然是因为这安远县中的人都知道我们为什么逃出来啊。”柱子踢了踢草:“只可惜,我们这地方从不轻易对外开放,不然那些人早就拖家带口出来了。”

    在他的口中,池宁终于听完了关于这处世外桃源的故事。

    这里的所有人都是在安远县中活不下来的人,经过了考验,被仲珩救过来的。

    至于他们活不下去的原因就是县里那些个大户。

    从前安远县虽然穷,但也可以勉强生活,大户们虽然盘剥,但依旧在所有人的承受范围之内。

    然而一切从十二年前的一个县令来之后变了模样。

    那县令虽说没什么本事,但是极为爱财,被分到这个县来的第一件事不是所谓的巡视百姓,而是加税!

    从人头税,到粮草税,再到水税,再到每年一征收的地税。

    甚至到了后面还有什么新生儿税,死亡税。

    反正,生老病死,只要你呼吸就要无穷无尽的交税。

    本就贫穷的百姓们自然受不住这种盘剥,不到两年就一个两个穷到了叮当响,将家中农田卖了,子女送进乡绅地主家做奴才,自己找一根麻绳上吊吊死。

    这位县令如同一个篦子一般,将安远县这地方犁的干干净净。

    这地方越穷,他就越富,干涩的土地上都能给他攥出来两斤油。

    本地的乡巴佬什么时候见过这种发财方法?一个个都傻了眼睛。

    人性这东西是经不起考验的。

    看着别人发财,那些个乡绅们怎么可能忍得住?

    纷纷将手伸到了这些个百姓身上,不过一年,一个个富的流油,可惜这里的百姓越来越苦。

    过两年,那县令终于攒够了能让他离开这的贿赂上峰的银子,拍拍屁股走了,然而给这里留下的确实无尽的贫穷,以及越发贪婪的乡绅们。

    一任接着一任软弱的县令更是让他们肆无忌惮。

    待到前些年的时候,那些人已经丧心病狂到杀人灭户了。

    柱子眼神仍旧是毫无愁苦的模样:“我爹娘就在那时候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