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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时分,贵州巡抚王三善帅帐中众将云集。王三善道:“贵阳已被十万叛贼围了十月之久,朝廷命本官与徐时逢、范仲仁三路大军前去解围,可如今徐、范二军败逃,只剩本官一万二千人马,如何救得了贵阳?众将可有良策?”
参军常辉道:“禀大人,如今叛贼势大,我等贸然进取无异于自取灭亡,以末将愚见,不如固守遵义,奏闻朝廷,再派大军来援。”
王三善心中惧怕,听了常辉之言,微微点头。
唐海道:“不可,军情紧急,岂可延误,叛贼看似强大,却是乌合之众,且安邦彦有勇无谋,何足畏惧?”
王三善叹气道:“敌我势力悬殊,何去何从,容我细虑。”
这时传令官来报:“贵州巡抚李橒派来信使郭言求见大人。”
王三善忙传信使入见,只见一个三十来岁的精壮军士进帐跪拜道:“末将乃李大人手下副将郭言,奉我家大人之命送密信与王大人。”
王三善接过书信一看,对众将道:“李大人约我内外夹击叛贼。”
唐海从郭言背后出列,拱手拜道:“禀大人,我等正商议率十万大军内外夹攻,不想李大人竟然与我们想到一块去了,真是英雄所见略同。大人,莫若让信使稍作休息,大人这就修书一封让他带回,约李大人三天后子时同时进击,给逆贼一个措手不及,歼叛军,活捉安邦彦。”
唐海一边说一边向王三善使眼色,王三善素知唐海多谋,遂道:“好,请郭将军暂且休息,我立即修书一封与你带回。”
郭言退出营帐,众将纷纷议论,王三善问道:“唐海,我们仅有一万二千人马,你为何说有十万大军?莫不是想安慰李橒,促使他坚守不降?”
其他众将也都不解唐海深意,纷纷询问。
唐海笑道:“大人,众位将军,贵阳之围可解矣。”
王三善大喜,急急问道:“唐将军有何妙计?”
唐海道:“贵阳城被围得水泄不通,李大人怎可能派出一员副将冲出来报信?且十月围城,城内官军、百姓早已缺衣少食,人马困乏,这位副将郭言如真是李橒派来求救的,出了贵阳城外一定是马不停蹄,昼夜狂奔,到了遵义必然汗流浃背,气踹吁吁,而此人军服崭新,精神饱满,跑了两百里路却毫无倦意,难道不奇怪吗?”
众人大悟,王三善道:“莫非这是安邦彦之计,故意诱我?”
“唐海敢以人头担保,必是。”
王三善道:“唐海,你既然识破诡计,又不当面揭穿,莫非另有良策?”
唐海脸色一沉,肃然道:“末将以为,以我等目前兵力,即便与李大人内外夹攻也不能取胜。不过,如果我们号称十万雄兵,再虚张声势,安邦彦定然胆寒,必会深夜撤退,那时,我们趁机追击,不仅可解贵阳之围,而且必定小有斩获。”
王三善抚掌大笑:“好,妙计,妙计,有唐将军在,何惧叛贼!来呀,笔墨伺候,本官亲自给李大人写信。”
王三善写完密信封好,欲传郭言进帐,唐海道:“大人且慢。”唐海来到帅台前,取了一本书放置于帅案上,低声言道:“大人让那郭言来帅案领取密信,唐海自有计策诓他。”
王三善点点头,传令郭言进帐,手拿密信嘱咐道:“郭将军辛苦了,烦请转告李大人,本官三日后子时定率十万大军击破叛贼,望李大人到时出城相助,我们内外夹击,生擒逆首。”
王三善说完,将密信放于帅案上,郭言见并无军士转递,只得自行走上帅台拿了信复又退回立定,问道:“末将来时,李大人只说请王大人率精兵一万来攻,李大人自带兵五千出城追击,内外夹攻,必定能大破贼军,未曾想王大人却有十万雄兵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