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荧是听说过的,萧宸同江斜其实也是关系匪浅。

    二皇子萧宸的母亲是早些年宠冠六宫的淑妃——承阳候江毅的妹妹,江怡。只是不知什么缘故,淑妃却在六年前服毒自尽在了宫中。

    萧宸今日着一身玄色的衣衫,同江斜长得有几分相似,同样是少年人的俊朗,萧宸看着多了几分儒雅随和,而江斜则更多了几分……

    楚荧悄悄看着江斜那张过分好看的脸,蹙着眉捏了捏下巴,一时间她竟找不到除了好看之外的形容词。

    江斜见楚荧微微皱着眉,还以为楚荧是在介意今日婚礼上江心的一番目中无人的冲撞,默了很久,轻咳了一声,开口:

    “今日婚礼上的事对少夫人多有冒犯。江心自小被我父亲娇惯长大,她姑姑又是曾经的宫中宠妃,她得了郡主身份,便目中无人起来,我们的话也甚少听。把她纵容成这样,也是承阳候府教导无方。”

    一番话把楚荧的思绪拉回来,楚荧愣了愣,有些讶异于他的这番话——承阳候府这位向来养尊处优的世子,竟会主动同她认错。

    “妾身知晓了。”半晌后,楚荧依旧是那副温温顺顺地样子,开口说,“可是这又有什么用呢,小侯爷。”

    楚荧抬头对上江斜的眼睛,笑了笑:“小侯爷,就算你这么说,她依旧是嫁进了秦家,她依旧会为了独占秦穆尧而对妾身出手,而你什么都不阻止。”

    江斜哑了哑,自知理亏,冲着楚荧抱拳道:“江心性子乖张,既然她是作为妾进的秦府,那便是少夫人手下的人,这是不会变的。若是日后她在秦府中有什么错处,少夫人尽管管教。”

    “没有日后了。”

    在江斜和萧宸有些疑惑的目光中,楚荧噗嗤地笑了出来,然后心情很好地端起手中的酒盏轻轻扬了扬,将杯中的梅酒一饮而尽。

    “我会同秦穆尧和离。日后秦府再无楚荧。”

    江斜看着面前的楚荧,一张秾丽的芙蓉面上大多时候总是挂着温和周全的笑意,把情绪藏得很好。

    但是他也见过她灵动的神态,如现在一般。

    萧宸挑了挑眉,问:“和离?女子和离之后的日子可并不好过。”

    “我当然知道——可是我现在过得如何呢。”

    没等有人接话,楚荧自嘲地勾勾唇角:“作为秦穆尧的妻子,我活得像一个笑话,我又何必要用这个身份过一辈子。”

    “可于女子而言,婚姻与名节难道不是最重要的么?”萧宸有些好奇。

    “女子的一生,难道就该为了一个名节,守着一段看起来金玉其外的姻缘然后等死么?我有手有脚,而且我还年轻,我去哪里不行,何苦要在秦家困一辈子?”

    “我觉得荧儿说得对。”宋雨晴脸上依旧是没有太多表情,点头认同道,“诚然,于女子而言婚姻和名节是一生中的大事,但却不是我们女子的全部,若是过得不好,又为何要这种委屈求全的亲事?”

    “受教了。之前倒是萧某想得不妥,这碗酒萧某敬楚小姐和宋姑娘。”萧宸听完,笑了笑,举起手中的酒盏,“那便祝楚小姐的事进行得顺利。”

    楚荧笑着接上:“一定。”

    之后,四人的气氛倒也活泛了起来,待喝完聊完,天已经有些黑了。楚荧和宋雨晴毕竟还是两个姑娘,萧宸和江斜便分别送二人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