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茂看见小哑巴慢慢坐下，左边眉毛微微一挑。
虽然隔了好几个月，但小哑巴的神情还是让徐茂立刻领会到了。她要使诈。
果不其然，当两个壮汉松懈的坐下后，小哑巴突然踩在桌子上，纵身跃起，跃上高高的围墙，霎时跃出了好几面墙。
那几个人口中骂道：“臭娘们，敢跑，等我追上你，要你好看！”说着也纷纷踩着桌子拔地而起，朝小哑巴追去。
杨斐冷哼了一声，“此女人品极差！”
徐茂不与他多说，跳上近旁的屋脊追了上去。杨斐见他跑了，也忙忙的跟了上去。
半年不见，小哑巴的功夫精进了不少，那几个壮汉也是好手，一时间跑的跑不脱，追的追不上。
徐茂远远的跟着，打算若是小哑巴遇险就帮上一把。若是逃脱了，他便不露面了。
小哑巴大约是应付惯了这种情况，从高高的屋脊跃下去，只在弯弯曲曲的小巷子里穿梭，饶是那几个人难缠，但花了小半个时辰还是叫她甩脱了。
她气喘吁吁的躲在一面矮墙的阴影里，玉牌小声抱怨道：“叫你走就不听，还贪心！凭你那三脚猫的功夫能骗到人就不错了，还指望什么呢？”
放在平时玉牌怎么抱怨小哑巴并不大理会她，然而今天她很有些气不顺，“我指望什么？是谁想要苏醒云度的？我还不是希望能换取双命牌的功法，能让你跟云度双树双栖吗？你既然觉得没必要，那我现在就出城好了！”
玉牌一听，忙道：“哎哎哎，是我错了，是我错了！云度当然要复活，你的心是好的。不过眼下这情形咱们成了过街老鼠了，还怎么换功法啊！”
小哑巴蹲在墙角的阴影中，双手抱住膝盖，疲惫道：“不知道！”
隔着几重屋檐，徐茂从些微的缝隙中看到蜷成一团的小哑巴，玉牌的话他听的清楚，心中略一思量便猜中了来龙去脉。
大约当日白阿姆死后，他的命魂玉牌云度也失去了生机。当日在山崖下，小哑巴的玉牌云瞳三番五次表达过对云度的爱慕，如今心上人陷入沉寂，小哑巴要复活它，云瞳自然是最开心的。
徐茂心道，也好，小哑巴是个有执念的人，没有目标方向不行。如今又找到一个需要努力的事情，大约今后几十年都有的忙了。
想到此处，徐茂拍一拍身边木头一般的杨斐，“走吧，杨兄！”
杨斐也不追问，跟着徐茂钻出小巷子，不过是一墙之隔，外面立刻是熙熙攘攘热闹的街道了。
两个人都有所感，一时间立在大街上茫然四顾。
徐茂道：“杨兄，你说，这大街上的人三五成群有说有笑，他们都是开心的吗？”
杨斐摇头，“表象吧！”
徐茂脑中浮现出灯下给她补衣裳的小婉，家中有这么一个无论何种境地都在等着自己的人在，人心才不会寂寞吧！
他吁出一口气，心中一股冲动涌上来，想要立刻回家去，想要马上看到小婉。
回到家中，时辰已经不早了。小婉坐在桌边，托着下颌打瞌睡。徐茂没有惊动她，立在门边静静的看了一会，方才出声道：“困成这样干什么不上床去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