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熟知慕容曜的秉性,相雪露简直以为他是在故意为难自己。
但即便不是如此,她还是甚感羞窘。
方才那方帕子,她没注意便接过,已经被她擦了又擦,沾上了自己的汗珠。
后来随手塞回了袖子里,却怎么也没有想到,还会被慕容曜要回去。
她用几乎细不可闻的声音有些忸怩地说:“方才那方帕子已被臣妇弄脏了,陛下若是紧着用,臣妇可以先将自己的帕子给您用。”
“朕不急着用,只是那方帕子,是朕母后为朕所绣,所余只有几件,故而才格外上心。”他耐心地为她解释着原因。
相雪露抽出帕子,看到帕子下方的角落里,果然以簪花小楷,绣着一个“曜”字,一时间,脸红得更加厉害,手拿着帕子,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慕容曜的生母,元贞皇后,在他幼年时便已去世,这张帕子,或许真是她留给他少许的念想之一,意义非凡。
但……
靠近那个字周围的一片布料,被少许的汗水洇湿,留下了明显不同于周边的色泽。
这要她如何将之还给他。
她脑中空白了片刻,才勉力找出一句话来:“陛下,不如臣妇先将您的帕子带回去,洗净晾干以后再送还给您,您看这样可好?”
慕容曜今日很好说话,他略一点头,朝她温温一笑:“就按皇嫂说的来罢。”
相雪露这才舒出一口气,将帕子塞回了袖子。
只是再不能像之前那样坦然处之,只觉袖子那里很是有些发烫,整个人坐在铺了软绵绒垫的马车上,却如坐针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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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快靠近京城主街的地方,三人下了马车。
这里的人已经是来往如织,马车再往里走,便是寸步难行。
华灯初上,路边的商铺纷纷摆起,令人眼花缭乱的商品罗列其中。游人与亲朋们一同畅游街上,不时驻足停留。
相比其他年节,花朝节的京城更加美丽,虽然还未到正日子里,但是各地已经预备好了节庆的气氛。
放眼之处,无论是商铺酒楼还是路边小摊,都会以鲜花作饰,装点门面,讲究点的,一走进店内,便仿佛置身繁花盛景。
路边更是花团锦簇,摆放着礼部从各地搜罗来的花植,将整个街道都铺陈成了一条花之路,浸润在淡淡的香气中。
在这样的日子里,身边无论站着什么人,似乎面庞都柔和了许多。
有幼童头上带着一个花环,蹦蹦跳跳,不时有花瓣飘落。慕容澈见了,兴致冲冲地说自己要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