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原靠在长椅上,心神不宁,绑着绷带的小手臂,隐隐作痛。
穿着粉色护士服的姑娘,摇晃着麻醉剂,一边抽取其中的液体,一边提醒他医生快来了。
紧接着,装着透明液体的针头,扎进他的身体,意识逐渐模糊。
像是睡了沉沉的一觉,彭原舒心地从躺椅上起来,身体的疲惫一下子消失,面前的医生正对着他微笑。
“这位先生,看样子你很累,怎么我还没来就先睡着了。”
“不是你让护士给我打的吗?”彭原捧着脑袋,他的意识还有些模糊,“就是那个穿着粉色护士服的小姑娘。”
医生不解地打开门,指着柜台说:“我们是心理诊疗室,不可能随意给病人打,这里也没有什么穿粉色衣服的护士。”
彭原看着空荡荡的候诊室,柜台前,是一位面容陌生的白衬衫妇人。
他混乱的记忆里,才勉强跳出一些信息:他是来看心理医生的。
于是,他重新躺回长椅上解释:“我一定是又做梦了,自从我的孩子差点被人抢走后,我就一直做着奇怪的梦。”
“也许是创伤后应激障碍。”医生瞥了一眼彭原的左手小臂,上面有一道醒目的伤口,微微发红。
彭原本是个自以为幸运的乐天派——电视台上班,工作稳定,妻子是个温柔的美人儿,儿子今年刚满两周岁。
让他觉得自己最幸运的,是一个月前的那场意外。
当时他在楼上看风景,妻子推着婴儿车朝他挥手。
突然,一个蒙面男人从面包车上冲下来,抢夺婴儿车里的孩子,好在他及时跑下来,夺回了孩子。
“我的小臂就是在那个时候受伤的,不过,我抓下那个男人的面具,他有着龅牙和一脸大胡子。”
“那您还真是很幸运,抢您孩子的犯人,一定也被抓住了吧。”
“并没有,大胡子很强壮。在那之后,我就整日整夜地做噩梦,生怕有人来抢我孩子。”回忆起当时的场景,彭原情绪逐渐失控。
医生保持一贯的职业微笑,倾听彭原的抱怨。
他让彭原给自己的孩子打电话,看着视频中儿子灿烂的笑脸时,彭原才平静下来听从医生的分析。
800元每小时的心理治疗,并没有立竿见影的神奇疗效,彭原只好带着药方出门开药。
“医生,您说我这是精神病吗?”慌乱的彭原,走出门,又退回来问道,“我看网上很多,疯起来伤了老婆孩子的。””
“关心妻子和孩子的安危会是病?我可不认为,世界上会有这么优秀的疾病。”
医生拍着胸脯跟彭原保证,“我以自己的名誉发誓,你没有病,你只是还没有找到正确保护妻儿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