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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困许府半日,许府终究交出一人来,道是他闯入许府被许府擒住,想来便是禁军要擒拿的要犯。威名坊众泼皮辨认过了,正是那挑唆他们殴打孙曲二人的主谋。这人也一口认下所有事情,道是与曲正有私怨,故而生事毁他前程,半点不提许府。
“如此总算圆满,”顾如之忧心忡忡地劝林惊琼:“赶紧收兵吧君侯,这差不离把大半个帝京都封锁了,怕是明日朝上少不得有御史会参奏君侯啊。”
“算个什么圆满?”林惊琼冷笑道:“一条活生生的人命没了,只为泄他们心中一点私愤。推个替死鬼出来,就想全身而退么?做梦!”
“君侯还要如何?设法撬开这人的嘴,继续追究许家人么?”顾如之皱眉道:“怕是难啊。”
“他们会用的伎俩,咱们不会么?”林惊琼挥挥手:“进许府,就说这小子供认是许莫指使的,给本侯把许莫抓了来!”
“这,这并无真凭实据……”顾如之震惊道。
“先抓再审,审着审着,就有了。”林惊琼拍拍顾如之的肩:“抓人。”
“臣,参奏禁军殿前指挥使、凤侯林惊琼,私动兵马、打砸京兆尹、封锁帝都、栽赃污蔑、折辱朝臣,实乃大逆不道!”第二日早朝上,林惊琼当真受到了她入朝来的第一个参奏。
林惊琼心里还有点小激动。
她急走两步,转身跪倒道:“启禀陛下,卫相,张御史所奏不实……”
“张御史所言谬矣!”然另一个声若洪钟的声音响起来,震的整个大殿都嗡嗡回响。林惊琼回首望去,是兵部尚书谭信望。她不过知道他的名字,与他并不相熟。
“此时臣已尽知。天家宫苑乃禁军守卫,发生命案原就该禁军主理,京兆尹逾越职权,凤侯要回人犯乃职责所在。至于打砸京兆尹,据臣所知,并无此事,不过禁军行走间略碰倒京兆尹一两个木头家什罢了。至于封锁帝都,凶犯逃入民宅,不封锁捉拿,难倒要等他再伤人么?发生命案第二日便能捉拿到凶手,此等机敏干练,实属少有……”
谭信望气势若虹滔滔不绝,把御史辩驳的无力招架。根本不须林惊琼开口。
林惊琼便知道是秦卫的安排。
她在朝议上侍卫的位置,位于帝台下的玉阶丹墀上。秦卫不与众臣同列,亦设案席于这丹墀上,以显示他超然的地位。她如今跪倒之处,正是秦卫案前。
林惊琼眼波转动看向四下。帝台之上的天子,一如既往,借着冕毓和大袖的遮掩,偷偷摸摸不知在看什么话本。除了天子之外,旁的人再看不到她身前。更何况殿中人此时注意力皆被那唇枪舌剑的二人吸引,无人注意这边。
于是林惊琼缓缓伸出手向前探去,轻轻点于案下秦卫跪坐的膝上。
身着紫色官袍、头戴巍峨进贤冠的秦卫,正襟危坐、端庄的像一尊神象,眼睛看都不看她。
林惊琼愈发想使坏,手摸到他蔽膝,缠绕撕扯,用力打了个结。
秦卫动了下,似是有些疲累般以手支额,身子顺势向前倾了倾。另一只手悄然垂下,一把抓住了林惊琼的手。
炽热温度让林惊琼的心跳骤然乱了一拍。
她轻吸口气,挣扎想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