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尽管放纵,尽管去挥洒年少的热血和傲气。
不过她现在的功力,除了那几个老怪物,其他人也确实拿她没办法。
待小白洗去一身血味,她身后的明天光为她披上素衫白衣,最近她突然换了风格,不再穿着轻薄的红纱,而是喜雪白的冰绸。
这上好的冰绸便是染上了迸溅的热血,也会化作一粒粒血珠滚落,难以留下痕迹。
如今她赤发蓬松垂落,衬得原本就不大的脸格外小,眨着翠色双瞳看人时竟有几分无害纯良之感,然而只要她的神情有了少许变化,眉眼间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韵味,立刻便泛起了攻击性。
小白想了想,没有选择去温玉函那儿睡一觉,她总觉得差了什么,所以绕路去看了被关押的赵百家。
人倒是没少胳膊也没缺腿,双眼明亮五官俱全,不过难免憔悴,她捧了水似乎想要喂他,但清水瞬息便从指缝中流走,他下意识伸舌卷住她的指尖,汲取残留的水珠。
“这么急,是我饿着你,还是渴着你?”她面上浮现笑意,逗弄小狗似的去拨弄他牙齿。
但是赵百家没有生气,他对她的态度一直挺不错,半点没有被俘虏的气愤,哪怕是被她鞭打,也带着溺爱孩子的妥协,不过他脸皮比起温玉函要薄一些,很容易让人猜想到两人过去的关系没有触及某种底线。
明天光只在旁边冷眼看着,不一会儿铁链摇晃碰撞,自是听得奇异呜鸣声高高低低,他适时递上还泛着热意的湿润软布,让她放松擦手,虽然小白表面上异常狂妄,完全不在乎刺客的样子,实则最近这段时间只有明天光近身侍奉他,她对他是极信任的。
“草原人的身体果真强壮许多,这苍灵图谱也甚是有趣,也不知当初是怎么刺上去的,跟着身体竟然还会变化,你可比那臭和尚有趣多了。”她笑眯眯拍拍他的脸,看得出来她心情很好,松了松锁链让他能蜷缩在地上,她便坐在旁边剥开他的长发,细细摸索背后的图谱。
赵百家勉强提起力气,小心拽住她的衣角,问道:“知见、和尚怎么了……”
“你关心他做什么?难道还觉得我不够疼爱你吗?”她朝着他轻吹一口气,见他面红耳赤又忍不住笑。
实在很难说麒麟子对着赵百家做的那些事,到底是疼痛更多、还是别的感觉更多,直到他过会儿忍不住叫了她声“寒危姑娘”,又说了几句话,她面上不像生气,却拿出绳索把他捆成一个难受的姿势,惩罚他就这样待一晚。
明天光知道她生气了。
“其实我很烦这样,这些中原人总爱把我当成另一个女人,然后告诉我她过去做了什么,一个两个说不停,你也是这般想的吗?麒麟奴。”她拉过了赤发青年,依偎在他身边。
麒麟大人总是多变的,她可以像一个暴君给予别人无限绝望,也能高高在上去践踏别人,但有时她又会做出小女儿的姿态,用亲切温柔的口吻说话,对男人或者女人撒娇依偎。
除了权势,麒麟子还是一位风情万种的大美人,只要她想,随时都能够收敛那些外放、让人压抑的气势,独留下行走间的美好。
以至于很多见过她这一面的人,产生了自己独一无二的错觉,生出了不该有的念头,转瞬便被她冷酷无情捏死。
“您的过去并不影响我效忠现在的您,我只忠于您的现在,而非过去。”明天光将她抱起,其实这样一看两人都生得美好,又是火红的头发,竟然有几分酷似兄妹。
小白安心靠着他,摇晃着足尖,最后低语:“每个人都有不一样的说法,想要用真真假假的东西构成我的记忆,让我成为他们心目中的人,却不知道我有一个秘密。”
她露出狡黠的笑容,就像藏起了财宝的野狐狸,明天光只安静听着,不去主动询问,而她也没告诉他自己的秘密。
不过麒麟子可可爱爱的样子没有持续多久,就凶神恶煞抓着臭和尚折腾,知见越是不为外界所动,她越是瞧着心烦要让他不痛快,她不喂他喝水,只给他灌热辣辣的烈酒,逼迫他吃肉,甚至坏笑道:“我听说你们少林的和尚全靠童子功护住金身,一旦被破就会功力散尽,你说要是我破了你的身会不会很好玩?”
和尚嘴边是流淌的酒液,因为烈酒烧身所以面色发红,他只安静注视她,偶尔眼睫毛动一动,才知道他不是个布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