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没有想到商如令竟然如此爽快地告诉了她,接下来的话更是出乎了她的预料。
“自然是因为我给了对方别的筹码,我与他们的交易不该涉及到你,这一切的前提是你今后只愿在江湖中浪迹,可是小白,你有想要的东西为什么不告诉爹呢?”
“如果你想要商家的势,只要告诉我就行了,不需要从别人手里拿到,你是我唯一的骨血,我与你之间是不同的,但你真的想好了吗?愿意接受商家的一切吗?无论是让人憧憬和羡慕的、还是阴影里不为人知的?”
他的眼里的迷雾小白始终都看不清,屋内外一片寂静,甚至连鸟鸣声也无法听到,只有积雪从树梢落下时轻微的撞击声。
“爹,既然你都说了我是你的孩子,那么你身上背负的东西理应也让我承担,我生在商家,自然也该以商家人的身份活下去。”
“记住你说的话,小白,在我这儿容不得反悔。”
她轻呼了一口气,走至窗边支起了窗,寒冷却清新的风吹进房内,扬起她额前垂落的碎发,她迟疑一会儿,吞'吐之间白雾缭绕,小白知道,身后商如令一直都在注视着她。
“你还有什么想问的,便一并说了吧。”
“爹,你究竟从何而来?”
“殷如海说……他与你是兄弟。”
身后男子上前,越过她将才支起的窗架放下,隔绝了外面的寒风。
他在她耳边轻语:“我与他都来自一个很遥远很遥远的地方,而世上几乎所有人穷极一生都不可能抵达那里,便是千百年过去他们都无法探索。”
从旁边看,她像是被他环住了,但他们始终都隔着一线距离,无法触及。
“那你回去过吗?爹。”
“……已经回不去了,你总有一天会明白,有的地方只要离开就再也无法回去。我与他之间曾是兄弟、曾是家人,但我们选择了不同的道路,殊途难归,他和我的想法不一样,他很危险,不要再靠近他了。”
“可他没有伤害我。”
“那是因为他还不确定,你该不该杀。你可知,在他眼里人与鸟雀走兽并无区别,他教导你与他喂食鸟雀是一样的。”
小白突然想起,即便是亲近殷如海的鸟兽,他也能够冷眼看着它们生老病死,心情好时会给予它们一些小食,偶尔也会随手取了它们的命满足口腹之欲。
她突然意识到为什么自己一直会觉得殷如海与商如令相似了。
这份漫不经心他们都刻进了骨子里。
……
“你且告诉我,他教你的驯兽之法和我教的缥缈仙踪哪样更厉害?”
伴随着世纪难题为开端的,是小白的噩梦。
她爹果然还是非常在意她与殷如海亲近!不知商如令和无尘子谈了什么,无尘子并未急着把她带回逍遥谷,这些日子小白从早到晚都被分配得明明白白,晨起被无尘子指导练功,中午在商如令那儿他手把手教她各种人情世故,并会举一些听起来就过分真实的例子,午后他带着她与年后来商家的大小管事见面,等到了夜里才是最可怕的――商如令和无尘子会一起来考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