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里斯以为自己今天起了个大早,他准备给这间老宅的客人弄出个像样的早餐,以弥补不太良好的住宿环境。
昨天晚上的事在他身上也产生了影响,他走路的步伐变得异常轻快起来,这是不常见的,哪怕魔法部宣判他无罪的那一天,他也没有心情如今天一般格外地焕发。
结果来到客厅的时候,他发现密雅已经坐在椅子上了,而且......看起来并不像他这样愉快。女孩双手插入长发,撑住脑袋,低头对着过期报纸发呆,悄无声息地保持这样的姿势很久,连他的到来都没有察觉。
他有些后悔下楼的时候没换上得体的巫师袍了,腰间随意系着根长袍带子,这身镶深红绒毛边的晨衣大敞着领口,实在有些不修边幅。
“在看什么呢?”西里斯清清嗓子。她今天不太开心,也许是昨夜没睡好,谁住在这种老鼠乱爬的地方都会难受的。
密雅抬起头,却一言不发,脸色苍白得几近透明。彼得佩蒂鲁是西里斯的仇人,她的缘故,最终让他逃出生天了,她可能搞砸了一件大事。
他走到她的身边,一眼就看到了报纸上的新闻。这件事他几天前就知道了。既然他能用阿尼玛格斯逃出阿兹卡班,彼得变成老鼠后做这件事只会比他更加容易。阿兹卡班全境依赖摄魂怪管理,这种制度本身就存在巨大隐患。
将手放在她的肩膀上,西里斯想要开口告诉她,不用怕,彼得佩蒂鲁即便越狱也是翻不出浪花的。
密雅却因为他的举动颤抖了一下,似有畏惧。这让他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一件事,那时候他为了扫清复仇的障碍,在尖叫棚屋里对她十分不留情面。
而他事后除了对她说“谢谢你”、“对不起”,还没有真正为她付出什么。
他这样不值得怜悯的人,最后却被她拯救了。
张开口,他想要说点什么,却发觉口干舌燥,吐字艰难。于是只好在她身侧单膝跪下,环住她的腰,柔声说:“嘿,没事的。即便他侥幸逃出来了,总归有一天也会被抓到的。”
密雅低头看他,“你会怪我吗?”
“怎么会?”西里斯讶异地探寻她的面容,想确认她是否仅仅在意这个原因。
女孩在他眼里陡然变小了,小成了几年前那个小小姑娘的样子。那天她去古灵阁一趟后,高高兴兴地买回了一件手掌心大小的麻瓜电子产品,玩了一会儿却不玩了,跑过来试探他会不会因此生气。
他当时没有深思过这件小事的原因,其实他应该想到的。
西里斯收紧了手臂,让她跟自己靠得更近一些,“没有的事。你是我见过心肠最善良、头脑最机敏的斯莱特林小姑娘。作为一个被你亲手拯救的人,我有什么资格指责你呢?”
密雅看着像大狗狗一样守着自己的西里斯,她微微笑了,但是笑容里有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忧郁。
这不语的忧愁几乎让他坐立不安起来。因为他想起了伯母的话,她总是训诫过家中的三个女儿,大家闺秀们切不可让七情六欲上脸,尤其记住,忧愁的微笑在未婚少女身上是不吉的,那是早夭的征兆。
女孩的身型仿若纤细的藤枝,似乎任何风霜雨雪都会让她无法延续到完全盛放的一刻。
于是在她垂首沉思时,西里斯低声问她,“昨天我给了你三个吻,今天你愿意给我一点回礼吗?”
密雅嘴角扬起,果然露出了一丝顽皮的笑意,“那你站起来。”
却没想到西里斯拉开旁边的桌子,轻轻松松就把她抱了起来,然后直接让她横坐在了他膝上,“好心肠的小姐,我等着呢。”
这举动似乎让她很惊讶,怕坐不稳倒下去,她急急地抱住他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