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路青循着店中的摆设一路望过去,伙计所言非虚,这店粮食种类确实不少,粟米、高粱、小麦等都有,就是没见到玉米,想来应该是还没传入胜朝。
“再要三斤细面粉。”
买这些也够吃上半月了。
石路青结完账,跟店中伙计说好待会回来拿,转头又进了一家名为“方记杂货”的店,他家徒四壁,哪是光买粮食就行了的
店中伙计看上去约摸也才十一二岁,黑黑瘦瘦的,见到他匆忙从柜台那跑出来,磕磕巴巴地招呼道:“爷要些什么?”
是个生手。
石路青一眼看出来,这生涩的语气,就和他当年初中第一次去兼职一模一样。
这店和刚才的粮店大不同,胜朝分工明确,譬如粮店只卖粮食,布庄只卖布和衣服,而这家店,东西零碎摆着,梳子、胰子、布匹、家具等,甚至还有易碎的瓷器,各式各样,放得杂乱无章,仿佛是进了什么货就卖什么。
他艰难地从一堆货物里把要买的东西挑出来,拎到柜台上,“算账吧。”
“粗瓷碗五个,筷子五双,糖一斤,胰子五个……”石路青添置的东西太多,伙计算着算着只觉得头都大了,腾地脸就红了,不好意思道:“爷,对不起,我今天第一日上工,还不会算账。”
伙计怕他走,又急急挽留,“不过,掌柜的很快就回来了。”
“这些东西单价多少?”石路青打算自己把账给算了,“我来算。”
“果然没我,店里就是不行啊,连账都没人算了。”
伙计正想回答石路青,一听见这声音脸色立刻变了,他咬着牙望着进来那人,恨恨道:“张顺,你居然还有脸来。”
叫张顺的男人脸不红心不跳,“我大舅子的店我怎么不能来?”
“我呸!”伙计愤怒地操\着一根鸡毛掸子就打过去,“方爷前几日就把你赶了出去,你偷了店里那么多钱,没把你送官都是方爷心善。”
伙计把鸡毛掸子舞得虎虎生威,张顺左躲右避,嘴上还不积德,“沈金你个杂种瞎说些什么,方成北是我大舅子,他不在的时候,这店本来就是我的,我拿我自己的钱算什么偷?”
两人打得不可开交,没注意到门口静悄悄地来了身形魁梧的汉子,面色阴沉得吓人,浑身尽是煞气。
他大步一跨,左手抓着张顺的脖子就往门外扔,张顺没注意跌了个狗吃屎。
伙计沈金见着汉子就告状,“方爷,张顺刚还说这店是他的。”
石路青看着出来,方成北方爷正在拼命压制怒气,不然他一拳头下去,怕是能打死三个张顺。
“滚!”
张顺本想再回两句,他可是方成北姐夫,拿点钱又怎么了,但瞧见方成北恐怖的眼神,识相地住了嘴,屁滚尿流地跑了。
“方爷真厉害,”沈金举起大拇指,“张顺这没脸没皮的,只有方爷才制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