骂出这话的不是石路青。
是娇娇弱弱,藏在石路青背后的石月兰。
李安志他娘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看着她,自嫁入李家开始,石月兰一直乖顺无比,胆子又小,平日哪儿声音大了些她都会惊得一跳,就连李安志迎平妻进门,她也只是委屈红了眼,拒绝的话都不敢说一句。
家中人人知她软弱没脾气,李安志娘才敢如此蹉磨她。
可刚才她听见了什么?
“你放屁!”
本是李安志娘心中自个儿在回想,她怎觉得耳边又重新听见了一次。
原是石月兰又重复了一遍。
石月兰脸上还挂着泪,将干未干,一双眼像是沾着血,红得厉害,身形摇摇欲坠,却是一反常态,直视着门前老人。
“石氏!”老人把拐棍一敲,不怒自威,无形气势立刻压上来,“你这毒妇!”
“你和我儿安志夫妻十年,还未离家,就敢诋毁安志!安的是什么心!”
石月兰双唇颤了颤,纵心中有万言,却也道不出来,刚才那一句已经耗尽她全身力气。
“接下来交给我。”石路青扶紧她的肩膀,轻声道。
李安志他爹比他娘要难缠得多,也要狠得多,瞧他一出来两三句话就扭转了局势,且句句尽往石月兰泼脏水,在胜朝,女人不贞是大罪,只要婆家追究,甚则能把女人流放西北。
好毒的话。
石路青敛了敛眼,却仍不收其中锋利,他直勾勾地望着李安志他爹,忽地笑开。
“你们李家谁人不知为人刻薄,若是我姐给李安志戴了绿帽子,怕是早被你们乱棍打死。”
“而现在我姐还活得好好的,就足以证明没那回事。”
周围这群墙头草的心又开始摇摆不定了,这话说得也在理,李安志的娘心眼最小,二十年前和村人吵的架还时不时拿回来念叨,要是月兰真偷了人,她还能活到现在。
李安志的爹冷哼一声,“你明知如此,那你还造谣生事,说我儿不行,既然石月兰能怀孕,那必定是我儿的种!”
真是厉害。
石路青都想为他鼓掌了,思路清晰,又佐以反证,才两个来回就洗脱了李安志不育嫌疑。
可石路青大学时也是辩论能手,屡次代表学校参加辩论比赛,岂是怕他。
“说的挺好,那我也想反问一句,”他神情自若,“李安志尚未发家之前,我姐尚能怀孕,而他发家之后,听闻他常常流连那青楼勾栏之处,后又娶一平妻一妾,二人均未怀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