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傻了吗?这么轻易就把钱给了对方,只会助长他们的野心,变本加厉的勒索我们!”曹淑慧瞪了白一依一眼,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说道。
“这个道理我怎么可能不知道!”白一依只要一想到被人堵在洗手间就气不打一处来,“但是如果当时我什么也不做,不给对方一点甜头,她要是不管不顾冲出去乱嚷嚷,被保镖听见了什么,后果我们承担得起吗?”
“可万一她就是诈你呢?”曹淑慧还是不赞成白一依的做法,总觉得这样会养虎为患。
白一依看了曹淑慧一眼,小声说道:“那如果他们家的养女就是白家当初被拐的女儿呢?”
“什么!”曹淑慧骤然睁大了双眼,一脸不敢置信地望着白一依。
她以为姜家只是不知道在哪里听到了一些风声,这才寻了机会堵住一依威胁她,没想到那孩子居然去了他们家!
“你确定?万一他们是骗你的呢?”实在是那孩子的身份太过敏感,加上她当年做的事,若是曝光,她难逃牢狱之灾,一依现在的生活也会毁于一旦!
“我也希望她是在骗我!”白一依想到那天的情形,心里的火气就直往外冒,“还不是你!既然下定决心做了那件事,怎么不把那孩子身上的东西扒干净?那女人手里有一条手帕,据说是当年塞在孩子襁褓里的。”
“手帕?”曹淑慧下意识地回忆当年的细节,可时间过去了那么久,加上她当时本就是冲动行事,没有经过多少周密的计划,根本不记得自己有没有仔细检查过那孩子身上的东西,“她给你看了那条手帕长什么样子吗?”
“那女人谨慎得很,只给我看了那条手帕的照片。”白一依回忆了一下,接着说道,“是一条白色的方形手帕,右下角绣了一朵花。”
“什么样子的花?”曹淑慧下意识地握紧了双手,声音都有些发涩。
白一依皱了皱眉头,形容道:“黄绿色,细长的花瓣,有些像鹰爪。”
闻言,曹淑慧再无侥幸之心,双眼发直,呢喃道:“那是依兰花……”
“依兰花?你为什么会……”白一依本来还想问对方怎么会知道,但一看曹淑慧的表情,便明白手帕八成真的是那孩子身上的东西,而且还是能证明她身份的重要物证!
曹淑慧回过神来,看着亲生女儿黑沉的脸色,叹了口气,轻声问道:“你知道为什么你会叫‘一依’吗?”
白一依摇了摇头,不过她已经意识到,自己的名字很可能和那条手帕上绣着的依兰花有关。
曹淑慧似乎陷入了久远的回忆中,脸上的表情羡慕有之,但更多的却是怎么也抹不去的嫉妒,“那时候,白夫人怀里抱着刚出生没多久的女儿,白先生就坐在她身边,小声商量着孩子的名字。
‘白’为姓氏,白色本就给人纯真纯粹的感觉,那必然要选一个与之相配的名才行。白夫人便提议用‘依’字,因为依兰花的花语便是纯洁无垢,和‘白’这个姓氏搭配起来相得益彰。但‘白依’这个名字,又似乎有些普通,他们思来想去,觉得‘一’字最适合,有‘一生万物’‘一往无前’等等美好的寓意在里面。
最后,这个寄托了他们最美好的祝愿在其中的名字‘白一依’,成为了你的名字。”
养父养母从未在她的面前提过这个名字的寓意,如果不是她的亲生母亲曾亲眼见证了这个名字的诞生,她会以为自己的名字也就那样,不俗套却也不出彩,但现在知道那里面满含的爱意和祝福之后,却忍不住生出了一丝嫉妒——嫉妒那个本该得到这个名字却被她代替的女孩。
“所以,那张绣了依兰花的手帕,就是能证明那个孩子身份的东西,而这么重要的物件你居然没有事先搜出来藏好,反而落在了这样一家人手里!”
女儿的责问打断了曹淑慧的回忆,让她立刻意识到目前的情况对他们十分不利,本来她还以为姜家只是知道她和一依的关系,白家亲女儿的事八成是为了增加筹码而杜撰的,结果手帕一出,便无法再自欺欺人了。
如果仅仅只是被人知道她和一依的关系,曹淑慧觉得以白家人的脾性,她只要摆出卑微到尘埃的态度,将当年不得不隐瞒白一依是她亲生女儿的事情说得凄凉悲惨一些,念在这二十多年的养育之情,白家人应该不会为难一依。
大不了她就此离开白家,发誓从此不再见一依,应该能保住一依白家养女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