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另一只冰冷的手抚上容顾的睫毛，由此游离而下。
“不然我就抠出你的眼睛，拔掉你的舌头，让你这辈子都说不出话来。”
下一刹，颜越松开对他的禁锢，坐回了一边，不语，目光仿佛僵硬般，只死死刻在面前暗色的沙地上。
容顾不紧不慢地起身，靠在石壁上，摸着脖子咳了几下，不用看都知道那里肯定印出了几个清晰的指印。
他抬手，抚了抚微红的眼角，感到指尖的一点湿意。
007的声音这时回响在脑海。
【宿主，你这是何苦呢……】
“我说过。我在筹划一件事。”
他微微偏头，几缕鸦色的发垂在他的脸上，唇瓣无声轻动的时候，像是欲吻什么似的。
“过了今晚，我的时间……不，是‘她’的时间就只有五天了。”
“到时候，我会亲手把‘顾月’给杀死。”
容顾一手支着脑袋，漫不经心说着，光影在冷白修长的指间流窜，几点不慎跌入他的眼，被那里不见底的黑顷刻吞没。
“这是关键的一环……”
他伸出手来，光将它的影打在漆黑的石壁。
容顾侧眸看着张开的手指正一根根缓缓收紧，末了用力一握，仿佛将什么给轻而易举地抓住。
夜深了下去。
极寒正侵蚀身体。
容顾察觉到身边的颜越已经不知不觉睡着了，变戏法般从袖中拿出一块巴掌大的圆形的白玉来。
那玉显然质地上乘，表面白洁光滑，在光下泛出莹润剔透的泽，入手微凉，触感细腻温润。
容顾的指尖跃出一道红芒，他以指为刀，开始在玉上刻了起来。
肩头突然压来一点重量。
他动作微顿，余光中，是颜越的睡颜。
他不知何时把头靠在了自己的身上。
容顾垂眸继续手上的动作，睫毛投落的阴影在眼下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