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北望舔了舔牙尖,这么多年来头一次想扣池小橘的猫粮,他一度觉得教育观中任何实践在躯体上的惩罚性措施都是没品的,但——反正池小橘无论是视觉上还是实际上都超出了健康猫该有的吨位,是时候该减肥了。
橘猫尾巴翘起,往电脑屏幕的方向点了一下。
谢子督回复了,先发了一句无关痛痒的唠叨。就在池北望以为要止于此时,谢子督又发了几句话。
[胡苼那家伙最近一直跟着你?]
池北望一顿,手指从鼠标上移开。他看了眼聊天窗口上显示的‘对方正在输入’,默默刮了下鼻尖,随即摁下退出键关掉聊天窗口,装起死来。
池总存心去哄一个人的时候,总是能挑到最服帖的方式,每句看似寻常的字眼组合起来都能牵拉到人心里去。这些天里他发过去的信息不算少,林林总总数下来也有好几页,提到的东西天南地北,包罗万象,一套下来很轻易就能让人眼花缭乱。
不过时间长了,冷静下来的人细细往前一推就能发现不寻常的地方。
比如池北望好几次掐准谢子督的行程。
只是池北望手段高明,虽然那几次巧合到让人眼抽,但也有‘不巧’碰到谢子督忙的时候。这种拿捏刚好的误差,让谢子督狐疑了一阵子才以刁钻的角度识破这个极具池总特色的迷魂阵。
来兴师问罪了。
橘猫探头瞅了一眼,什么也没看见。
提到谢子督,橘猫一度觉得谢子督对池北望的意义跟池北望对它的意义是一样的。有必要的话,橘猫一点都不介意喊池北望爹,喊什么都行,只是池北望自己嫌难听。
这跟池北望不愿意喊谢子督又有让猫难以理解的,更复杂的区别。
它跟池北望一起长大,但幼年的幼年里记性不是很好,对谢子督的印象一直都很模糊。虽然知道池北望的执着,但始终不懂池北望的别扭。
此时池小橘嗅了一口空气中的百感交集,凝视池姓饲养员冷静的侧脸许久,觉得自己隐隐约约触摸到了一点儿思路。
猫脊背越提越高,池小橘整只猫都麻了,要不是它是一只懂事的,矜持的猫,现在差不多就跳起来了。
这时,池北望好像忽然想起什么事,拎着猫脖子把它提了过来。
橘猫:“喵!”
池北望从自己的抽屉里翻出一本硬币的旧书,小心地翻开书,招呼池小橘过来看。
书包了封皮,书页像被茶水泡过,又皱又脆,翻开来时就脆弱地掉了几块碎屑,让池小橘大吃一惊:“这是从哪里弄来的老古董?”
“一个鬼差那里买来的话本。”池北望随口盖过去,翻到其中一页,停下来,“你见没见过这个?”
书页上是黑线勾勒的一个图形,形状像毛笔,笔身画满冗杂的字符,图形底下用不知哪个朝代的语言写了三个字。
[削骨笔]
这一页的后面,有一个小方框框了一面蚂蚁大小的狗爬字,那些字被水泡过,只能看清一两个字的形状,大部分内容都糊成了一滩黑水。而剩下那几个字连拼凑成一个句子都做不到,看不出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