质子并不是什么安全的身份。
这么多质子,几年来,有的悄无声息死在雍国的某一处,也没有别国敢来收敛尸首、向暴虐闻名的雍王讨个说法的。总之,有的质子大概是死了。
但铜镜说的那个质子还活着,在雍国内活着。不管是在猎场作为“猎物”活着,还是被带走当做奴隶似的活着。
那么,到底是哪个质子呢?
哪一个质子这么厉害,隐忍这么多年,非但没有崩溃,也没有沦为雍国附庸的奴才,还成功复仇了?
说起来也奇怪,巢和并不恨这个铜镜中出现数次、传闻中的可怕男人。
父皇被杀,也是很有道理的。父皇攫取别人的痛苦来浇灌自己的快乐,总会碍人眼的,总会损害到别人利益的。
一旦到达某种界限,父皇相对来说变得弱小了,阻碍了别人的利益,就会被杀的。皇兄也同理。她也同理。巢和状似迟疑地想道,她忽然感到一阵寒意,这个时候也许她该害怕、担忧一点才对呀。
于是在去往质子处所的步辇上,巢和低头环住了自己单薄的双肩。
侍女忙为她献上绣满金线的披风,生怕身体娇弱的公主被风吹病了。若真是病了,就算掉了脑袋,九泉之下也不瞑啊。
“别怕,公主。”
“狩猎场里所有的...所有的牲畜都被训养地十分温顺,绝不会伤到公主的。”
侍女忍不住开口逾越道。
“狩猎场?”
巢和并不了解这些质子生活的地方,冷不丁听见这个陌生的词有些讶异。走在步辇一旁紧跟的侍女顿了顿,措辞温和地小声向一无所知的公主解释了起来。
大概雍王也并不在意巢和会对这些他从没放进过眼里的人做什么。
她只是对雍王说自己有些孤单,想要见一见同龄的别国的质子。果然,雍王没有放在心上,直接将这些人交给了她。在某种特殊的条件下,巢和的的确确将这位“复仇的质子”的性命捏在了手心里。
但也仅限这段时间了,铜镜没有透露质子是怎么逃离雍国的。
也许在明天,也许在几年后,又或者这个质子已经逃出去了。毕竟他的确是很厉害的,能杀了雍王,活捉皇兄,像是要结束整个乱世的不得了的神奇人物。
听完了侍女小心翼翼的“矫饰”,巢和毫不吝啬地朝侍女露出温和的笑。
她明白了这个被雍王肆意践踏的异性王们、候门子弟们想出的狩猎游戏。
巢和轻轻“啊”了一声,像是无意识发出的怜悯。那些质子们还真是被教了一些奇怪又有用的东西,根据待人处事的个性,被有意识地分为各种动物,又有人专门教授所属动物的习性、狩猎方式。
很显然,他们教出的“猎物”很出色。魔物铜镜只是挑了一个最厉害的,说了跳出了樊笼,咬断了所有人喉咙的。
其他的也会很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