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慎批着答辞,抬眸瞥了一眼大门前的小娘子。

    阿珠端着白瓷碗,坐在门槛上埋头小口小口地喝着鸡汤,热气腾腾的白雾扑在小姑娘红红的小脸上,显得别样鲜活可爱起来。

    喝下了几口热汤,身子都开始暖了起来。

    见小娘子喝着正香,福禄用手肘碰了碰阿珠,笑眼弯弯地问:“我就说督主人不坏吧。”

    福禄挤眉弄眼的,阿珠一声也不搭理,默默瞅了一眼福禄手里捧着的那整瓷罐的汤,小脸气歪了。

    哼,你当然觉得他好了,他可是给了你一瓮呢。

    夜幕渐黑,雪势也越来越大,雪花如破开的被子里的棉絮似的,仿佛被人端着筛子呲落落地往下倒。

    夜里果真开始冷了。

    阿珠揣着小手,缩着脖子蹲在一旁,小脸搭在桌案上,埋头打着瞌睡。昏黄的烛火来回跳跃着,晃得人眼睛疼。

    男子手执朱毫,脊背挺直,如玉如松。

    洁白的窗纸上映着二人的影子,一坐一立,倒是莫名和谐。

    司礼监不比内宫其他院所,冬日寒凉是常态。屋子确实寒意渐甚,陆慎掀眸看了一眼身旁的小姑娘,只见其冻得快成缩头缩脑的小乌龟了。

    “福禄。”陆慎出声。

    “哎,奴才在。”福禄上前,殷切道,“督主,您有什么吩咐?”

    “将手炉点着。”

    福禄闻言应声,立刻拿了火折子将那鎏金手炉的碳火给点着。

    “督主,您拿着。“

    陆慎接过,狭眸微抬,目光落在那打着瞌睡的少女身上,“李元珠。”

    阿珠小脑袋顿然一点,抬手迷迷瞪瞪地揉了揉惺忪的杏眼儿,嗓音黏黏糊糊地软糯:“督主…您叫我啊……”

    “拿着吧。”

    男子的手白皙而又修长,骨节分明,此刻握着那只鎏金手炉,手背上的青筋也分明可见。此刻望着她的那双桃目眼尾微挑,眸色黑压压的。

    “督主,这是?”阿珠愣住了,揉着眼睛的小手也停了下来。

    陆慎这意思是要将手炉给她捂?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啊!

    “不要?”陆慎挑眉,说罢就要收回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