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垂露忽然疾步而行是因这话让她有些zj脸热。

    “没有退路”这种理由听起来有力又决绝,相形之下,“舍不得zj”则显得疲弱且说服性不强。何况,对着画中之人说那句话实在吊诡,她没办法替萧放刀展开进一步解释——总不能说为了画你我不小心猝死所以反正死都死了就还是想办法给zj你把特效补全了却我一桩遗愿吧。

    万幸,萧放刀并非盘根究底之人,也没有深入这个话题。

    “你从前以作画为生?”

    “算是吧。”

    “那你的幻术呢?”

    “是之后机缘巧合……学到的。”

    萧放刀的声音飘在她耳后:“这两者恐怕不一样。”

    “?”

    “你会应碧须子之邀当众舞墨,会因习字枯燥信手涂鸦,它对你而言不仅是一种谋生手段,还是一种抒情zj遣意的乐趣。”

    临近客栈,萧放刀放缓了步调。

    “至于那些幻术,你似乎只在‘必要’时使用,即便是练习,也是遮遮掩掩,羞于见人。不过,它与作画最大的不同在于,你从不为这种‘不可思议的奇巧’感zj到骄傲。”

    许垂露未料到她竟突然揣摩起两者差别——不,不是突然,她一直将这种有悖常理的能力记在心上,无论许垂露表现得如何乖顺无害,她亦不会忘却看到无阙于她手中再现的震撼。

    也许,萧放刀是……害怕自己的。

    旁人不怕,是以为她的无阙乃萧放刀所传,水涟与风符不怕,是因为信任宗主的决定,那么萧放刀该以什zj么来劝服、慰藉自己呢?被她隐瞒多年的秘密轻易为人破解,对方还是这样一个底细永不可明、态度模糊莫测的外来客。

    因为恐惧,所以在意。

    许垂露一向认为自己是等闲之辈,是比鸿毛、蚊虻、蝼蚁更为微茫渺小的普通人,可是如果她的一动一息真的举足轻重,她的未来境况真的处高临深,她又该怎么做?

    许垂露拂去了乍然落在心间的一片愧怍之雪。

    “我当然不会在人前随意使用,谁都不想被视为妖魔。”

    “这不是个好理由。”她笃定道,“被视作妖魔又如何?我不也是魔门妖女么?这不会为我行事增添一分负担。”

    “……”

    “我想,你施展幻术并非次次都出于自愿,有什zj么引导、限制了你,‘它’不一定是人,对么?”

    许垂露怔然不语。

    萧放刀居然推测出了朝露的存在?仅仅是因为她在画画与使用技能时的态度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