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小象上一模一样的眉眼,空洞的紧,头发乱蓬蓬的,女人嘴里念念有词儿,身上还套着不齐整的凤冠霞帔。

    沈念心里蓦地涌上怜悯来,一个箭步过去,把女人从衙兵手上接下,给她覆上面纱。

    瞧见有人过来拿布往自己脸上招呼,女人受了刺激直往后躲,空洞的眼里骇然都是惊恐不安,沈念只得动作放轻,拉着女人的手细语安抚。

    “姑娘你莫怕,我是个大夫,来替你治病的。”

    女人愣愣怔怔的,甩开沈念的手对着沈念肩头就是一口,沈念吃痛,却也忍着,轻轻拍女人的背,“别怕,别害怕,我在。”

    女人松了口,豆大的眼泪吧嗒吧嗒往下落,痴痴傻傻说着“找妹妹,要回家。”

    沈念头一回莫名觉得心里煎熬,他转头去看冯玄畅,“这家人饶不得。”

    冯玄畅点头,“你且带人先行回去,我自有安排。”

    事儿自然不用沈念说,这女子十有八/九是善姐儿无疑了,只是他还是要确认一番,又叮嘱沈念道,“莫让允淑知道这事儿,过些时日再告诉她罢。”

    沈念额首,带着人先走了。

    冯玄畅望一眼倚门而立的老妇,冷声问,“这女子姓什么?哪里人?”

    老妇觑一眼冯玄畅,“不……不知道,是从人伢子手里用十斤包谷换的。”

    他将佩刀递给衙兵,琢磨着,“人伢子怎么找?”

    老妇瞧他穿着打扮,就算再怎么见识少,这会子也约莫猜出来他是个大人物,便老老实实交待起来。

    “那人伢子到处流窜的,也没什么固定的地方,都是他们打听哪里有想买媳妇的,就到哪里去。我们家媳妇……不不是,这个疯闺女听说是从北边拐来的,人是疯的不知根底。”

    老妇说完再瞟一眼冯玄畅,试探着,“官爷,我们是太穷了得有个婆娘生娃,这姑娘不是我们拐来的,我们也是攒了整年粮食还带借的,才换这么个人来做媳妇的,您可别抓我们啊。”

    冯玄畅看看县丞,“你地界儿上拐子横行,这事儿你自己处理吧,咱家会据实禀给官家。”

    县丞是一脑门的冷汗,连连道是,反手一挥,掷地有声,“捆人。”

    冯玄畅把这事儿全全扔给了县丞去处置,他回香草华来用过膳,服上沈念送过来的汤药,两人坐在屋里都是惆怅。

    他是惆怅怎么给允淑交代,至于沈念惆怅的,却是李允善花儿一样的姑娘,如今这副模样实在可怜见的。

    都说医者父母心,可对旁人,他也没这样父母心过。

    沈念抬眼,蹙眉道:“我替善姐儿诊过脉,她心智大乱,到是没有染什么痨病,那喜豆的病不是从她这里过的。”

    冯玄畅额首,道,“那就好,这疯病不似实症,只怕是受了刺激,你要多费心些。”

    医官即回来,秦艽便被旁的医女替换了,自去养病。跑腿的小厮往来传话,人站在门外低低一伏,“掌印大人,医官大人,内堂那边传话过来,要味药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