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我要再去一趟秀水村,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她们说把人埋在山上了,我要去山上看看。”
顾之晏说着收起照片,起身准备出门。
程佑看他一副立刻要冲去秀水村的架势,吓了一跳,真怕他直接去挖坟:“团长,你冷静点,这边小地方,很忌讳这些。”
他拉住顾之晏:“他们绝对不会让我们大晚上去看坟地的,而且,入土为安,沈首长不一定希望我们把他女儿的尸骨挖出来。您还是先给沈首长发电报吧,就算真要把尸体运回京市,也轮不到我们做决定。”
顾之晏明白程佑说的是对的,只是回想起秀水村那份知青名单上,被人用红笔划去的名字,就觉得难以接受。
才十六岁的小姑娘啊!
顾之晏心情沉重:“嗯,电报说不清楚,我去给沈叔叔打电话。”
……
沈娇宁并不知道招待所里有人因为她愁得吃不下饭,她悠闲地在小公园把饭吃得干干净净,捂着吃饱喝足的肚子,无比满足。
她觉得自己又可以了。
反正话已经说出去了,也不可能再改,这次的独舞她势在必得。
沈娇宁收拾好饭盒,干脆又回了排练室,把各项基本功各来了十组练习,终于觉得差不多,这才抹了把汗关灯回宿舍。
等她出来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她发现这里的星星很多很亮,像是墨蓝的丝绒上洒满了碎钻。
白天的暑气开始沉降,夜风吹来,清新又凉快,还能看到几位老人搬着小板凳坐在门口,挥着蒲扇,悠然自得。
她脑中一个念头一闪而过,忽然有了编排一支新舞的灵感,越想越觉得可行,脚步不自觉地加快,想快点回宿舍把这个想法写下来。
宿舍里安静得可怕,她刚走进去,就能感觉到气氛的凝重。
宗小琴就坐在床上哭,好像特意等着让她看似的,谭小秋没搭理她,自己在看书。
沈娇宁急于写下灵感,不准备理会宗小琴,结果就看到谭小秋给她使了个眼色。
刚踏进宿舍的沈娇宁收到眼神,顿了顿,还是点点头,又退了出去。
谭小秋放下乐谱,拉着沈娇宁到了这层宿舍尽头的小阳台,直接问:“今天发生什么了,宗小琴都哭了一晚上了。”
“没什么,就是选独舞,老师很可能会选我。”沈娇宁轻描淡写,略过了她和宗小琴的纠纷。
虽然谭小秋帮过她,但她不想多说,免得节外生枝。
谭小秋挺轻松地笑了笑,好像信了:“那个选拔啊,我是独唱。听说是选出来要排一场晚会,可能会有市文工团的领导来看。”
市文工团……沈娇宁若有所思,看来这场选拔的意义比她想象中要低,不过如果有机会去市文工团,好歹也算是个机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