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悦醒来时,才发现自己正躺在医院的病床上。
空气里弥漫着的消毒水味儿,让本就强烈不适着的胃部,更加翻江倒海似得难受起
“呕……”剧烈的呕吐声一阵盖过一阵,听的人揪心不已。
但这会儿,姜悦其实只是干呕着而已,已经超过二十个小时没吃一点东西的她,就连才喝了两口的淡盐水,也早在来医院前的半个小时就吐的精光了。
这个时候的周贺,就坐床边,眉头锁的死死的,布满血丝的眼底,有着无尽的担忧和心疼,更多的,是无能为力的自责。
他宽大的手掌一下一下地帮姜悦拍着背,仿佛不会停止一般。
“真是难为我们素来有洁癖的周先生了!”姜悦抬眸时,虚弱一笑,又无力地躺了回去。
她吐的连胆汁都快吐尽了!
周先生神色凝重,半晌忽然握住了姜悦的手,不让她抽走。
他用近乎虔诚的语气对她说,“奶奶虽然走了,但是你还有我,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你相信我,好不好?!”
姜悦愣了好一会儿,逼回眼眶里的湿润,若无其事的抽回自己的手,随即调皮地在周先生额头轻轻弹了一下,有些嫌弃地说,“你真不适合走煽情路线!”
周贺贪恋着她掌心的温度,亲昵的小举动,也一如既往地失望着她的不动声色的逃避和拒绝。
但他,也乐于陪着她装傻!
于是,他又恢复了一贯的不着调,“那行!我也觉得还是逗比路线比较适合我,人不都说酸儿辣女嘛!不过你这光吐不吃的,怎么着也得为肚子里的小……”
“周贺!”姜悦轻轻喊了一句,冷气嗖嗖的,“你给我找个大点儿的胶带纸好不好?或者结实点儿的针跟线都行……”
周贺乍一听时,还特二百五地问,“大晚上的,你要这些干嘛?”
等他稍稍反应过来,姜悦已经抄起身后的枕头,奋力朝他砸了过来,“你说我要干嘛!你这嘴欠的,不用针线缝严实了,我都觉得愧对我自己!”
“别呀,你说你始乱终弃,不肯负责就算了,咋还搞虐待那一套,不好不好!”周贺抱着个雪白的枕头,委屈巴巴地蹲在床边,看样子老实的跟条大金毛一样,弄得姜悦气也不是,笑也不是!
周先生偶尔生闷气的时候,总跟她说“姜小悦!我真是上辈子欠你的我!”
刚开始的时候,她总不以为然,心里还由衷想着我跟你这辈子都不熟,鬼知道你上辈子有没有欠我的!
可现在想想,或许周贺上辈子是真的欠了她,所以这辈子一点点还债来了,怎么赶都赶不走!
她住院一个礼拜,周先生就寸步不离地陪了一个礼拜。
白天电话跟催命似的响了一遍又一遍,他说脱不开身,就只能让信得过的人替他多盯着点儿。
可是纵然情分比天大,也总有不理解的时候,钱远这天就心直口快地抱怨了“你说你俩要是扯了证的吧,你怎么鞍前马后,都是应该的,兄弟我都不带多说一句!可你算算这都多长时间了,她姜悦就是块千年寒铁,也该捂热了吧!这么一天天的硬拖着,你真打算当一辈子情圣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