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阳和安悠亦心绪复杂的盯着窗外出神,很快下了客车,他们却来不及回雁城的家,又风风火火的坐上乡村客车。
乡村公路很烂很窄,车子摇摇晃晃,紧赶慢赶总算到了乡下,此时天已经黑了。
跳下车的安悠加快了脚步,最后她甚至是跑着回去的,当两兄妹踏进老家时谢云清和安国书已经在堂屋中等着了,一见到他们就马上迎上来接过行李。
“你们可算是回来了,就差你们两兄妹了!”
“奶奶怎么样了?”
“还有一口气,就等着你们呢,快去里面!”
安阳和安悠跟随着谢云清向里屋走,房子十分老旧,但农村房普遍很大!
一进卧室就看到了床上躺着的一个老人,旁边守候着几个中年人,一股老年人长期卧病在床的味道扑面而来,安悠一下子扑了过去,抱住老年人就哭了出来。
“呜呜呜……奶奶!奶奶你要挺住啊!”
安阳抿了抿嘴走过去握住老人的手,他明白老人已经不可能再挺下去了,轻声问道:“奶奶你怎么样了?”
老人转动着浑浊的眼睛,时而看看安阳,时而看看安悠,抬起手指着他们想说什么,手却突然无力的倒了下去,眼睛终于闭上。
安悠呆了下,随即大声的哭了出来,房中几个姑婶阿姨也忍不住落泪。
看得出老人是吊着一口气特意等着他们回来的,当把这一辈的小辈全看到了之后,她也就安详的闭上了眼。
安阳沉默着走出去,他自然伤感,但没有如安悠那般抱着尸体痛哭流涕,世间的生老病死实在太正常,能看到儿孙满堂、活到自然死亡已经是很大的幸福了。
门外响起一连串鞭炮声,是在欢送老人,也是在告诉街坊邻居老人已死,按照习俗今晚开始就要请来道士办法事,同时要摆斋饭宴请亲朋好友街坊邻居。
没多久安悠也眼眶通红的走了出来,安阳立马走上去递了一张纸巾给她,轻声安慰:“人总有一死,奶奶能活到七十多岁看到儿孙满堂也没什么遗憾,这是喜丧,不要哭哭啼啼的。”
安悠瞥了他一眼,扯过纸巾擦了擦眼泪,又转过身呼的一声将清鼻涕擤掉,一屁股坐在堂屋的椅子上不说话了,既没有理安阳,也没有和叔伯辈的人打招呼。
安阳无奈的摸摸鼻子,也找了根板凳坐下。
因为很少回乡下老家的缘故,他们兄妹两和两个老人的关系其实并不十分深厚,即使安悠因为成绩好、长得也好比他更受老人待见,但也是众多小辈中最疏远的,她之所以这么伤感性格原因占大多数。
谢云清递过来一个苹果:“小悠啊,你哥哥说得对,别太伤心了,一天没吃饭了吧,来先吃个苹果填下肚子,我等下再去给你们下面。”
“嗯。”
一名挺着大肚子的中年人板着脸走过来,明显很不高兴,一见安阳就说:“安阳啊,你们怎么这么晚才回来,你奶奶一口气憋了半天了,就等着见你们兄妹两,你们也不知道体谅体谅!”
安阳扫了他一眼没有说话,这个男人叫周正涛,是他二姑的丈夫,他得管他叫二姑父,是雁城教育局的一个主任,摆架子摆习惯了。
安悠却忍不了,她本来心就很烦乱,咬了一口苹果说:“你要在锦官市你也回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