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阳几乎是力排众议,坚持回到行政楼教务处,显然她们并不认为教务处的主任还没下班,但当她们看见教务处办公室亮着灯里面的人影时,都明智的闭上了嘴。
“你们在外面等我,还是和我一起进去?”
“当然是一起进去!”
安阳在门口整了整衣服,踏进教务处,果然,一名大约四五十岁的秃顶男人正在里面等着,坐立不安的样子,不时抽出纸巾擦拭额角的汗水。
纪薇薇扫了安阳一眼,低声嘟囔了句装模作样,也跟着走了进去,连忙对秃顶男人说:“主任您好,打扰您了,没想到您现在还没下班。”
这一声仿佛才将秃顶男人从发呆中惊醒出来,也不知道他之前在想什么,望见安阳的第一眼马上站了起来,不由自主的咽了口口水。
安阳则环顾了一圈办公室的装饰,转头凝视着他,浑身忽然散发出难以言明的气场,有作为一名强者的骄傲,也有作为一名权势者的威严,还有杀人太多的冷漠,经历种种世界的从容,混杂在一起让他的对象冷汗直流。
“有人让你在这里等我?”
说出这一句话时,纪薇薇敏锐的感觉到,他和往常不太一样了。
从第一次在纽约曼哈顿街头开枪狙杀大反派时的果断,再到亚马逊训练厮杀的坚毅,还有在郭北县兰若寺中与妖鬼同舞的危机四伏,一直到在金字塔中冷静的猎杀外星战士和生物,在帕尔兰斯率军抵抗大型机械潮流的进攻,在末日世界悍然攻下一座城市,不说本身的种种能力,光是这些经历就足以让他脱离常人之列。
秃顶男人脚一软差点跌倒在地,却又硬生生忍住,那种感觉就像一只柔弱无力的兔子面对一头叱咤草原的雄狮,心底充满了惊恐、无助,偏偏还必须去面对,让他汗如雨下。
“是,是,有人叫我在这里等您。”
安阳点了点头,与身后安悠和纪薇薇心底掀起的惊天波澜不同,他的面色始终很平静,甚至找了根椅子坐在办公桌前,一副从容自若的模样,顷刻过后,对秃顶男人说:
“给我倒杯水。”
“稍……稍等。”
秃顶男人很快端着一个纸杯过来,小心翼翼的放在他面前,生怕水洒了般,谁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对一个年轻人这么恐惧,就像谁也不知道他今天受到了多少警告,接了多少通电话。
可他直到现在才知道,这名大人物找自己究竟所为何事!
安阳端起水杯喝了口,完全无视了秃顶男人,甚至无视了身后的纪薇薇和安悠,这一刻他已不是一个在现实世界寻求平静的人,也不是和纪薇薇青梅竹马的安阳,更不是经常受安悠冷眼的哥哥,他是一个时空穿梭者,一个手掌大权、杀人如麻的人。
但他的语气依旧平静。
“我父母在生下我之前给我准备了两个名字,如果我是个女孩就叫安悠,可惜我是个男孩,于是我叫安阳,不过这个名字也没有浪费,六年后,我有了个妹妹,你应该认识吧?”
秃顶男人扫了眼他身后的安悠,一阵凉意直冲心底:“认,认识。”
按理说这是个法治社会,面对封疆大吏他也无须这么害怕,省长坐在他面前也不用这么紧张,但这个人给他的感觉不一样,就像他可以无视法律,就像瞬间把他拉回了蛮荒的社会,他得罪了其他掌权者可能丢掉工作,但得罪了这人,则会丢掉性命,就像最原始的丛林法则,强者总是掌握弱者的生杀大权。
安阳凝视着他颤抖的目光,忽然站起来说:“就这样吧,你知道怎么做的。”
秃顶男人连忙点头:“知道,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