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澜回家待了不多时,便觉得心中烦闷,做什么事情都集中不了精力。索性将手头的事推到一边,双手撑住下巴,看着越下越大的雨发呆。
“小澜啊,怎么从裴公子那里回来后便这番模样了?魂不守舍的。”赵阿婆正在编着草篮子,看见赵澜这番模样,还是忍不住开口问了句。
赵澜偏过头,“阿婆,我现在很苦恼。说实话,我有些上心了,可我又怕自己有一天终将别离。”
赵阿婆听完,低头轻笑,“原来是这样啊,阿婆其实也猜到了几分。傻孩子,别说什么别离不别离的话,把握当下,想做什么就去做,这就够了。”
赵澜忽地站起身子,急忙找着油纸伞,“阿婆,我知道怎么做了。”
她冲出屋子。
赵阿婆低头继续编着篮子,“这孩子,明白了就好啊。”
赵澜一路小跑到了裴迪家,屋前空空荡荡,半个人影都没有。
“裴公子!裴公子!”
“你在哪儿,裴公子?”
“......”
只是目光突然就被窗前的那几枝盛开着桃花的枝桠所吸引了。
烟雨之中,桃花更显灼灼。
她奔到窗前,见到一张写满字迹的宣纸,也不管自己还在窗外,扔掉油纸伞,伸手就将纸抓了出来。
“......入门穿竹径,留客听山泉......”
她的手微微颤抖,眸中泪光涌动。雨一直下着,似乎有滂沱之势,晕染了墨迹,打湿了她的眼睛。
她攥着这诗就往更远处跑,沿着小路一直往下,或者说是沿着清泉。
雨滴落在溪水之中,更加清脆入耳。
她忽然停下了步子,雨水顺着她的脸往下淌。这次,她没有戴面纱。
前方不远处的石阶上,一白衫男子半躺在那,身上早已被雨水打湿、被尘土玷染,他举起酒壶饮酒,就没停下来过。
隔着这么长的距离,隔着蒙蒙烟雨,隔着时空的交错。
她看见了他,看见了他狭长的眼,看见了微醺悲戚的眸。
似白虹饮涧,玉龙下山,晴雪飞滩。
在烟雨之中,她躲过命运拨弄,她望向他,她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