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绪扁平无趣,让人听了只觉牙酸。

    苏宁蹙眉瞥他一眼,“快些闭嘴。”

    “怎么,梅溪娘唱得,我就读不得?”

    “你也不看看你读的怎么样。”苏宁不吃他那套,伸手将那沓纸从他手里抽出来,重新规整地放好,“快别烦我了,马上就好。”

    “你那么急做什么?

    “明日便要送去,你说我急不急?”书面上的阳光突然被遮掩,唯有自对方发隙间透过的几点光斑,苏宁深呼吸,将凑到他耳边的朱雀推开,“回去坐好,挡到我光了。”

    “你对那梅溪娘可真好啊,”朱雀顺着他的力道后退,重新瘫回椅子上,语气似是普通朋友之间的调侃,“这么看来,娇俏可人的莫姑娘怕是没希望咯——”

    阴阳怪气的音调。

    门外站了许久的人终于没忍住,推门进来。

    目光掠过朱雀意味深长的笑容,落在苏宁身上,“哥哥。”

    苏宁抬头看他一眼,复又低下头去写尚未完成的戏本,只声音柔和道,“回来了就去试试新衣裳,看合不合身。”

    楚墨涵没动,只重复叫他,“哥哥。”

    “嗯?”这次苏宁抬起头便没有再低下去,伸手揉着太阳穴,唇畔衔有几分笑意望他,“怎么了?”

    朱雀手指撩起胸前的几缕长发把玩。

    楚墨涵扯了扯唇角,“天色已晚,哥哥小心伤眼。”

    “啊,我知道。”苏宁的笑意化作一个真切的弧度,“乖,你先去试新衣服,我马上就好。”他重新拿起置在笔搁上的笔。

    楚墨涵知道,当哥哥不想让自己继续烦他的时候,会下意识用“乖”这个字眼。

    裹着宠溺的糖浆,底下却藏着伤人的刀锋。

    他不想让哥哥厌恶自己。

    遂听话地拿着衣服出去了。

    关门时,他没忍住又往里瞧了一眼,见里头的两人,不知何时凑在一起,墨发互相纠缠,似乎是在商量什么。

    商量明日何时去东苑看那梅溪娘?

    拿着衣服的手指逐渐收拢。

    门闭合的瞬间,低垂的眼皮底下,晦暗如同化不开的浓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