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奏九歌而舞韶兮,聊假日以媮乐。陟升皇之赫戏兮,忽临睨夫旧乡。仆夫悲余马怀兮,蜷局顾而不行。乱曰:已矣哉!”许承颜朗诵着离骚,一边来回踱步。
下面的同学似听非听,有些打着盹儿,有些在说悄悄话。
“沈雁同学,请你来说一下离骚用的修辞手法。”许承颜见一名女生在课本上作画,便提出了问题。
沈雁是一个微胖的女生,她缓缓站了起来,并没有因为答不出来问题而惭愧,反而用手指着窗边的温亦云道:“都说大小姐博学多才满腹经纶,琴棋书画不落,这个问题难不倒她。”
她口中的大小姐,并非真的称温亦云为小姐,而是嘲讽之意。
“沈雁同学一定是一位优秀的国画师。”温亦云冷笑着站了起来,用赞美的语气道:“瞧,她的自画像好极了。”她可不是柔柔弱弱任人欺负的娇小姐。
那哪儿是自画像,分明是一只乌龟,旁边赫然写着几个大字:许承颜。
教室里哄笑不断,许承颜用手敲了敲讲桌示意安静:“两位同学,请坐,下面我来给大家解释离骚。”
叮叮叮,一位长衫老者卖力的拉动绳索敲钟,示意下学了。
还未等许承颜开口,有些同学风似的跑出了教室,还伴随着阵阵欢呼。
他无奈的张了张口,想说些什么却欲言又止,便拿起课本出了教室。
转了几圈,又来到长廊上,看到一个瘦小的身影站在池塘边。
衣服精致优雅,袜子是西洋进的蕾丝袜,皮鞋是几位师傅手工制作,干净锃亮。
许承颜几步下了台阶来到池塘旁,轻声询问道:“温亦云同学,怎么还不回家?”
“如果一个人能选择出生的话会怎样?”温亦云噗嗤一笑,她知道这样问很可笑也很傻。
“其实不用太过于在意别人的看法,因为你无法控制别人的言行举止。”许承颜笑起来很好看,依旧文质彬彬。
“许先生也和那些人一样吗?”
“不会。”
许承颜坚定的一声不会,打开了温亦云所有的委屈与不快。别人对她有意无意的嘲讽,刁难,谩骂一瞬间全涌上心头,挥之不去。
但从小受到良好教育的她,尽管眼睛酸楚,也不会将软弱示于人前。
“或许你真的不一样。”温亦云别过头,叹了一口长长的气,“如果能变成一条鱼就好了,至少什么都不用承受。”
许承颜哈哈一笑道:“如今人方为刀俎,我为鱼肉,何辞为?”
“出自《史记·项羽本纪》。”温亦云被他逗笑,理了理头发与衣裙。
“小姐果然博学多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