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清楚了他的面庞,心里猛然一震。
这个先生的迁移宫,本来是高耸的,能力极强,可后来经过了什么大的事故,整个塌陷了下去。
他现在,已经是个废人了。
也正因为是个废人——才被禁锢在田家这么多年。
“报应,哈哈哈哈……”他大笑了起来:“都是报应!”
屋子内外,一片寂然,但下一瞬,田龙成跟想起来了什么似得:“原来是你……”
“没错。”张同心先生露出了个孩子一样顽皮的笑容来:“你们家那个姑娘来看老头子,是我告诉她的。”
田龙成的表情,一片铁青。
“活该,你们活该……”张同心先生还想笑,可脸色一变,像是在承受极大的痛苦,脸色难看了下去,大口的咳嗽了起来,白藿香立刻给他来了几针,喝道:“再不老实点,你好不容易熬出头来的日子,可就又被你断送了!”
白藿香这一开口,声色俱厉,张同心先生饶是受了一辈子罪,也被白藿香给镇住了,跟个小孩儿似得:“那,那你轻点……”
“田老爷子,为了多活几年,可真够不容易的,”我接着说道:“一开始抓了我们厌胜的先生,是不是就是为了帝流浆?”
张同心先生刚要闭嘴保留中气,一听我这话,睫毛都白了的眼睛,虎然又是一睁:“不愧是我们厌胜的门主——厌胜以后,有……”
田龙成盯着我,眼神别提多复杂了。
果然,当初张同心先生,得到了帝流浆的方子,回西川厌胜门的路上,正好路过了田家。
田老头子,对帝流浆是觊觎已久,测算出来张同心先生要从此过,提前设了个埋伏,以多欺少,就抓住了张同心先生。
厌胜的也不是吃干饭的,师父他们知道了张同心的下落,就来要人,可田家哪怕拼上了两败俱伤,也绝对不肯放人——田老爷子早在二十年前寿限就到了,绝不想死,非得知道帝流浆的秘密不可。
所以,反而还找借口,说张同心先生的帝流浆方子,是从田家这里偷来的,一直把张同心先生,禁锢了这么多年。
但是跟齐老爷子一样,他这才知道,这帝流浆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制造出来的,更何况,他们只有方子,却没有制造帝流浆的器具——当时他们还不知道,那东西在齐家。
哪怕方子和器具俱全,田老爷子的命数,甚至也活不到帝流浆酿造成功的日子。
所以,田老爷子就在一筹莫展的时候,身陷囹圄的张同心先生献策——不如,我告诉你一个延寿的阵法。
尸锁九重。
只要把全部孙女儿压在那里——她们的寿命,就是你的寿命。
毕竟是自己的血肉至亲,田老爷子一开始是犹豫的,但是一想到自己会死,他心一横。
那些孙女的命,都是自己的血脉——自己的血脉,自己收回来,天经地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