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上忙说:“烧了不就行了?”
我摇摇头:“烧了怨气会更大,缠上们加倍麻烦。”
二叔嫌窝囊又没办法,顺手把一棵倒霉榆树的树皮给撕下来了。我瞅着那手劲儿暗暗心惊,心说和上家八成真有鲁智深的基因,二婶在他旁边,一边安抚他,一边倒像是松了一口气。
对方做事儿滴水不漏,是个硬手,难不成是专门干阴面的?
和上那面相随时会出无妄之灾,人命大过天,不行还是问问程星河,反正虱子多了不痒,账多了不愁。
我就对程星河露出了一个包租公特有的热情笑容,程星河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又对我伸出了手,我心说这货真是掉钱眼里了,只好说:“也知道我现在的条件……”
程星河没缩手,反而示意我看看他手,我才发现他手心里是一把瓜子。
瓜子是奶油味儿的,虽然被他攥热了,意外还挺好吃。
这会儿程星河就感叹了一句:“说这个世界,为什么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呢?”
这话没头没尾,啥意思?我一抬头,发现他那双澄澈的眼睛正盯着和上二婶,像是看到了什么特别的东西。
当初他看熊胖子的时候,也是这个眼神,难不成,二婶有什么问题?可她自己也是这家人,横不能挖坑自己跳啊?
我还想起来了——之前我们刨坟的时候,和上家里人怎么就来的那么及时呢?就问了问和上家人,都说是二婶通知的,说和上大逆不道,欠债欠多了,要拿祖坟开刀,当然都来阻拦了。
二婶现在盯着棺材,也是一脸慌张,趁人不注意,拿出了手机就啪啪打字,手一个劲儿的哆嗦,一副心里有鬼的样子。
再一看二婶的面相,我又是一愣——怪了,二婶这种嫁入豪门的女人,按理说该是旺夫相,可她颧骨削尖,眉毛连心,都是贫苦之貌,这并不是被眼前运势影响,而是如假包换,跟熊胖子差不多的天生穷命,合该一辈子没钱花。
这啥年头啊,穷狗变富豪,贵妇变村姑?
我就看向了和上,说二婶这人平时怎么样?
和上想了想,说二婶也没啥,就是爱慕虚荣,心眼小,爱占便宜,贪财,刻薄,剩下挺好。
卧槽,和上这货看着憨厚,骂人挺有技术含量。
和上又补上了一句:“这些年跟他们也没啥来往,也记不清楚了,好像之前二婶跟爷爷奶奶关系不好,顺便跟我们也断了走动。”
关系不好?我来了兴趣,就让和上细说一下。
和上想了想,说他听说爷爷有一年过寿,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跟二叔二婶吵起来了,闹得很严重,嚷着要断道(本地话断绝关系)具体为啥就不知道了,说着和上就把一个比较嘴碎的亲戚叫来打听了一下。
原来二婶有个外号,叫搬仓鼠。
和上家是家族企业,二婶在里面做出纳,年底到了对账的时候,和上他爹发现账目不对,一查二婶做了假账,把钱占了。
那钱不多也不少,二婶两口子又不缺钱,干啥要做这样偷鸡摸狗的事情?和上他爹就找二婶私下谈,结果二婶当时就撒泼打滚,说老大想独揽大权,就制造假证据,冤枉她偷钱,想把她们两口子从家族企业里挤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