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有事儿求我？”林笑往吧台上一坐，倒了杯红酒。
黎江把刚刚拌好的水果沙拉放在她面前，酒杯顺走，取而代之的是一杯热牛奶。
“几个意思？”她挑眉，没见过求人办事还不让人喝酒的。
“他下周在国外有个比赛。”黎江指了指沙发上稳如泰山的小孩儿。
“嗯。”林笑叉了个葡萄入嘴，啧，有点酸。
“很重要。我得陪他去。”
“所以呢？”林笑不觉得这跟他跑这儿来献殷勤，有什么关系。
“我报了名去洪都……”哦，重点在这里。
“有冲突？”她算是明白了。
“下周出发。”
“你想我替你去？”黎江不说她都忘了，他之前跟她提过年后去战地做随访记者的事情。本来是她想去的，后来她一直没有回复，他又不能一直占着名额，就自己去了。结果，没想到，跟小孩儿的比赛撞了时间。
“你要是不想去，我可以跟领导再商量一下。”黎江不想为难她，哪怕是时间能往后推个一个星期，他也就去了。
“去。”她喝了口牛奶，看着黎江笑了。“咱俩之间，你整这么多虚的，我还真有点不适应。”
“也不是，就是他想吃火锅了，这不是刚好借花献个佛么？”黎江笑着把熬好的汤底端上来。招呼小孩坐过来吃饭。
林笑难得笑了，“就知道你对我没那么好。”
黎江知道她爱吃火锅，买的菜自然也大都是她爱吃的。这顿，也算是为她践行了。以前每次出差，只要他在蓉城，也定然会陪她吃顿饭。让她感觉没那么孤独。这次，去那么远的地方，又危险，他更是不放心。
一顿饭，絮絮叨叨的说了很多当地的局势，让她一定跟着组织走，注意安全，交代得无比琐碎，最后连小孩都听不下去了，沉着一张脸坐到了沙发上去玩手机。
“行了。待会儿回去还得哄小孩。我这么大人了，你哪儿那么多不放心。”林笑拿着筷子敲了敲黎江的碗，顺便小小声的问了句，“这次玩真的？”
黎江看她一眼，“我哪次不认真了？”
林笑回头看看那边低头看手机的孩子，“他也是？”
黎江耸了耸肩，“人只能做到不愧对自己，至于别人，”他看了看那边坐着的人，眼眶微微有些湿气。“控制不了。何况是我们这样的情况。”
林笑看着他，仿佛又回到那年第一次两人见面时的情景，两个失意人，坐在那里看着外头飞扬飘落的雪花，互诉衷肠，然后一起大声的念，“岂能尽如君意，但求无愧我心！”
临走的时候，黎江特意嘱咐她，“明天早上记得去体检。空腹啊，空腹。”
吃饭的人走了，屋子里顿时冷清下来。她没让黎江收拾碗筷，自己慢吞吞的将碗筷放进水槽里，把水打开。初春的天气，还凉。她放任手指在水流下受着，寒冷似乎更容易让人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