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当然,我们村的刘老伯前几天在田垄上跌了一跤,磕破了头,流了一地血,在家挨了两日,躺在床上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他儿子求我帮忙,一起抬着刘老伯来见卜神医,猜结果怎么着?”
林启连比带划,说得唾沫横飞。
男子有点相信了他的话,猜道:“那、老伯好了?”
“岂止是好了,”林启神飞色舞,抢着说,“刘老伯吃了卜神医的药,人当晚就清醒了。我隔天去瞧他,他简直年轻了十岁!”
白须老人盯着林启的举动,脸色渐渐变得难看。
“好了……”他试图阻止林启继续说下去,却架不住四周的人都想听,而林启也乐意说。
他索性撂开众人,抽身离开。
通向宅院更深处的穿堂罩着纱幔,既挡住了偶然过路的轻风,也挡住了所有存心探究的目光。
林启看着老人掀开幔帐的背影,微微一笑,随后扭头朝碧螺眨了眨眼。
碧螺抿嘴偷笑。
她这才明白,林启是故意夸夸而谈。
“卜神医是真厉害啊。”
“天可怜见,听说卜神医还不多收钱。”
“我原先还当是唬人呢,卜神医大人有大量,可别怪罪我。”
“太好了、太好了……我的儿有救了。”
最后这句话落入了碧螺耳中。
她心有所感,循声望去。
角落里缩着两个人,一长一幼,大约是一对母子。
女子鬓发微乱,面容憔悴,衣襟犹有未干的泪渍。小童两眼呆滞,对周遭发生的一切没有丝毫反应。
碧螺暗自叹了一口气。如果她没猜错,谭漩在巫圣堂前看见的应该就是这二人。
正当她以为林启要当众拆穿那个躲在幔帐后故作神秘的所谓“神医”时,白须老人去而复返,做出了一个出人意料的举动。
他弯腰曲背,又因为身形较矮,不得不伸长了脖子凑到林启耳旁。
“林大人,卜神医在厅上等您。”
说完,他还对着林启一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