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青石板路上,看着周围的景色,骆思恭心情很是舒畅。虽然武阳的态度看似坚决,可是骆思恭知道他已经是穷途末路了。过几天采取一些配合行动,外面的那些人肯定也会鸡飞狗跳。
没有多大功夫,骆思恭已经来到了前面的大厅,听着里面的谈笑声,微微皱了皱眉头。对于宫里的太监,骆思恭是真的不想和他们打交道,不但贪得无厌,而且很多时候都是代替皇上处理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锦衣卫虽然是天子亲军,可是论亲近度没有办法和这些太监相提并论。
明朝初年的地方官场上是没有巡抚的,承宣布政使司是一省最高的行政机构,布政使就是省长。同时还设有提刑按察使司,掌管着一声的刑狱。各地的驻军有卫所,统领则是指挥使。
三个衙门互不同属,经常出现办事效率低下的情况,推向推诿也是屡见不鲜。为了更好的治理地方,便设立了巡抚,掌管一省军政大权。可是这样的巡抚便是位高权重,为了制衡巡抚,又从宫中派遣中官是为镇守太监。同时督察员也设有巡察御史,对地方进行检察。并且承宣布政使司和提刑按察使司以及卫所都是相对独立的,避免了唐末刺史权势过重的事情发生。
不过地方上的镇守太监大多贪钱,有的时候是为自己,有的时候是为皇上,所以镇守太监的风评一直不佳。不过因为身份的原因,镇守太监实在是不太好惹,大多都和司礼监的公公有着这样那样的牵扯。对于这些人骆思恭也没什么好感,不过面前这位崔公公倒是不看在眼里,因为骆思恭了解天启皇帝。
对于这位崔公公,骆思恭还是有些了解的,他是司礼监掌印太监王安的干儿子。光是这一个身份,足以让很多人望而生畏。王安可以说是宫中最老资格的太监了,位高权重。
年轻时候的王安跟随在冯保身边。将冯保的权谋学了十之八九,不过为人却很是正直,不像冯保那么贪钱。作为太长皇帝的伴读,王安在宫里的地位自然不用说了。天启皇帝登基之时,王安也是出过大力的,而且从天启皇帝登基到现在,对王安一直也是十分倚重。
虽然皇宫里面有魏朝、王承恩。还有远在辽东的陈洪,可是没有一个能和王安相提并论。那是司礼监的掌印太监,为天启皇帝掌管玉玺的太监。不过这位王公公喜欢听人怕马屁,这位崔公公正是擅长此道,深得王安的信任。
骆思恭没有将崔公公放在眼里,可是对于王安可是非常的忌惮。那个老太监不争权不夺利,不声不响的坐在司礼监掌印的位置上。骆思恭的心理十分的清楚,这位老太监也不好斗。
迈步走进大厅,骆思恭就看到了和周嘉谟谈论的崔公公。四十多岁的年纪,高高地颧骨,尖尖的下颚。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眼睛咪着。看不到目光,仿佛那里只有一道缝隙。身上穿着太监的服饰,头上带着无翅乌纱。
“骆大人,真没想到在这里见到骆大人,真是咱家的荣幸!”见骆思恭走了进来,崔福赶忙站起身子,笑着迎了上来,道。
“崔公公。许久不见,崔公公风采依旧啊!”骆思恭没想到崔福居然如此客气,脸上闪过一抹差异,不过还是客气的说道。
两个人都坐下之后,崔福笑着说道:“早就听说周到人到了南京,一直想过来拜访一下,不过前些日子周大人身感小恙。咱家也不好过来打扰。这几日听说周大人身体康复,咱家便迫不及待的过来了,只是没想到在这里遇到骆大人,真是太好了!”
崔福的话说的很真诚。脸上的笑容仿佛是发自内心,不过骆思恭却一点也不相信。因为自己的话同样真诚,笑容也同样是发自内心。对于崔福和武阳那些人有没有勾结,骆思恭不敢肯定,不过收了钱那是肯定的。
三个人不在这里聊着,没有人说什么不该说的话,全都是风花雪月。提到朝政,也是一起赞叹一下天启皇帝的英明神武,至于其他的谁也没有开口说。
一个时辰之后,崔福才起身告辞,走出钦差行辕,便坐上了自己的轿子。在前后护卫的的簇拥下,一行人离开了钦差行辕。
转过四个街口之后,轿子慢慢的落地,一身便装的崔福从轿子里面走了出来。没有过多的耽搁,直接上了一边一乘看起来很普通的轿子。轿帘缓缓的放下,崔福淡淡的吩咐道:“走吧!去春娇阁!”
外面伺候的小太监连忙吩咐轿夫掉头,那一行人还是继续往回走,崔福却已经不在里面了。
春娇阁是南京西城一个很大的妓院,每天客似云来,喧闹异常。在这南京城里,能够进入春娇阁的人,无一不是富商巨贾,身份不凡。在外面能够娶个娇妻的钱财,在这里或许都不够喝一杯酒的。
一乘小轿停在春娇楼的门前,在这里没人会根据轿子的好坏判断对方的身份。很多人身份不一般的人,会刻意的准备一顶不惹人注意的轿子。
从轿子里面走出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身上穿着上好的江南绸面,脸色白净,胡子不是很长,看起来却很舒服。手中一把上好的折扇,上面乃是文征明的真迹,一看便是价格不菲。腰间的玉佩也是不同凡响,价值恐怕难以估计。
这样的人一看身份就不同寻常,很多人也是大量一眼便转过头去,来这里都是寻欢作乐的,没必要和这种神秘人打招呼。
此时不是别人,正是从钦差衙门出来的崔福,华灯初上,春娇阁的刚刚热闹起来。带着随从走进春娇阁,崔福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不过咪着的眼睛却睁开了。目光和脸上的笑容一样,很是温和。不过偶尔闪过的精光,说明这个人并不想看起来那么温和。
“哟!这位大爷,你是雅间还是在下面做做?有没有相熟的姑娘?”一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人迎了上来,人还没到那刺鼻的脂粉味已经冲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