棉棉抬袖不耐烦地擦着眼上止不住的潮湿,无意看到腕上的黑线。
别告诉她,这东西是那个蠢货留下的。
留就留吧,身体也不是她的,她没必要操心,原身正好不舍得他,刚好可以留做念想了。
棉棉飞往皇宫。
今夜是白术当值太医院,棉棉本准备用最粗暴的办法,将白术迷晕,然后将他丢给东方持,在他们两人干柴烈火的关键时刻上白术的身。
可想到东方持对白术的冷漠,棉棉心里并不踏实,感觉这方法会坏事。
这时,小太监蒋丰突然来到太医院,称受内侍大总管荣霖指示,特向白太医知会一声,皇上今晚饮酒了,让白太医煮好醒酒汤备着,以防皇上要饮用时,可即刻送到。
“小丰调到皇上身边了?”白术显然和小太监熟识,一边抓药,一边和他闲聊:“我记得你之前在敬事房?”
小太监抓抓脑袋,笑得明眸皓齿,毫无心机:“是的,今日刚调过去,我师父说,皇上亲点的我。”
隐在一旁的棉棉闻言,往蒋丰那灵气十足的小脸上看了看,顿时计从心来,随蒋丰走了。没看到白术煞白了脸,将药碗狠狠砸在地上的情景。
“方才嘱你去太医院传的话。”幽暗寂静的宫殿长廊,走在前头的荣霖回头问:“传到了吗?”
“传到了。”小太监棉棉应道。
荣霖满意嗯一声:“今晚当值的太医是哪位?”
“白太医。”
荣霖脚下略略一顿。
棉棉眉峰微动,探头看他:“怎么了,师父?”
他没有作声,摆了摆手,继续往前走,灯笼微薄的光打在他的侧脸上,将嘴边的法令纹照得又冷又沉。
“待会儿放机灵点儿。”荣霖嘱咐道:“皇上没问,就不许多嘴。不过……”
他顿了顿,语气忽然放轻,道:“可以多对皇上笑笑。”
棉棉闻言,不由看了眼荣霖。
没想到,他还记得十一年前她对他说的话。
——四皇子并不可怕,平时聪明伶俐些,多对他笑笑就好了。
忽然,前头传来一阵男人的低咳声。
荣霖当即拿过棉棉臂上的披风,飞快往前走去,脚步依旧轻得几无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