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欢心里有气,自然不会面面俱到把这奴工全家都放走,就让男人一个人走了。
路上管事还明着暗着叮嘱,“到底这手艺也是东家教了你才会,如今东家这胳膊拧不过人家的大腿,你得知道好歹……你那婆娘和儿女还在我们这里过活呢。”
那工奴一脸愁苦,“大管事……我也不想去啊,您说,我这日子过得好好的……怎么就惹上这种祸事了!”
原本日子多滋润,这琉璃器皿主家只用来当赠品,他们琉璃作坊的工奴一天也就开三四个时辰的工,他们这些小徒弟做成熟的小件东西,大师傅琢磨新东西,因为有库存,这玩意也放不坏,他们真的不怎么忙。
每天东家还管一顿午食,假如逢年过节忙了,那还有什么加班费。
家中婆娘手巧,进的是主家的针线房,伙计也轻巧,孩子家里老人看着,两老人还在主家的田庄上放养家畜,一家子生活可滋润了。
冷不丁去了别家,别看人家门第显贵,他一个工奴又仗不了势,还得看新管事新伙伴的面色,心里真是十分不情愿。
那管事跟着叹气,“谁说不是呢,那讲究人家也不能开口就问咱们要工匠……主家都说愿意给他琉璃盏,要多少给多少,还不是人家心黑,想着连锅端,那种人家……必定不是什么善良人,不过这琉璃珍贵,十天半月做一个半个的也不少见吧?”
瞎说,只要愿意,模具齐备,一天能出上百个,人多点一天上千也不稀奇。
工匠到底听出了口风,赶紧道“那可不,慢工出细活,何况是这种精细玩意,我一个人,嗯,一个月也只得做出来一个杯子罢了!”
管事就点头,“就说么,还有了,人家必定还会派人跟着学,这老话说,教会徒弟饿死师父啊……”
那工匠就更灵醒了,“这可难学的很,要是好学咱们东家就能把这琉璃杯子放铺子里卖,还不是不好学也不好做,只能自家用用罢了。”
这么一来二去,这工奴就把自己以后工作效率的基调定了下来。
所以说有时候上头人虽然是一句话的事,下头要是想着法消极怠工,你也毫无办法。
越王如愿得了这个工奴,却不怎么满意,越王想和他探讨这种琉璃盏的制作方法,那工奴只会趴在地上浑身发抖。
他就一个工奴,以前接触最多的也是管事这些人,跟东家他也没说过话。
乔欢就是给了玻璃匠人也不会把自己手把手教出来的给出去,那就是大工匠带出来的小徒弟罢了。
人家哪里接触过大场面,知道前面这个人是越王的时候他就吓得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越王也没生气,这种人他也见多了,让好好安抚一下,等人心情平静了他再问话。
可是这也没用,这工奴只会自己干活,嘴里说不出一二三四五来,锯嘴葫芦一样,只会吭这几句话,“就这样”“就那样”“再这样”。
越王的侍人听着不像话,眼一瞪,他就腿软的趴下了。
越王无法,只得温声道“也不要你干什么,就问几句话,完了还让你回家可好?”
那工奴心内欢喜,颤巍巍动了动身子。
越王就道“这可是你自己想出来的法子做出来的琉璃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