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婉狠心关门离开的那一瞬,殊不知……坐在床边的人突然捂住胸口,吐了一口血。血液浓稠,显得颜色越发深沉,和那洁白的床单形成鲜明的对比。谢婉失魂落魄的原路返回,无精打采的。林初夏看他这样子,也不敢多说什么。陆厉晚上会过来,但每次回来都太晚了,她现在身子重,等不到他回来就昏昏欲睡了。第二天早上,床边已经空空如也,只有那凹陷下去的枕头,证明昨晚有人在身边睡过。果然大总裁不好做,就跟奶牛一样,吃的是草,挤的是奶。她真的很担心陆厉熬不住,别把身子熬坏了。她没事就自己下厨房,做一些新品蛋糕饼干什么的,然后送给医生护士吃,日子倒也过得不错。谢婉对于那天的事情只字不提,睡一觉就精神好多了,也不知道是强颜欢笑,还是真的看开了。她们正在花园的凉亭里喝茶,没想到不远处传来佣人毕恭毕敬的声音。二少爷。嗯,都退下吧。她们寻声看去,看到了仪表堂堂的温言。褪去了严谨肃穆的西装,摘掉了眼镜,整个人俊朗飞扬,走在阳光下,一点看不出已经初为人父,不知情的人该以为是二十出头的嫩小伙了。温言?他怎么来了?不是温言……是他。他?林初夏楞了一下,半晌没反应过来是谁。阿言走到谢婉面前,很没正经的要上前拥抱她,却被她不客气的推开。你怎么出来了,温言呢?阿言听到这话,不禁眉头深蹙。要是按照刚刚出来那个暴脾气,早就暴走了,但是他现在收敛了很多。他有些不高兴的说道:我足足一年多没出来,我差点就出不来了,你不庆祝我劫后余生,反而第一句就是关心那个废物……你说谁是废物?阿言的话还没说完,谢婉就听不下去,忍不住反驳。阿言由着她的性子,无奈认输。好吧,温言沉睡了,这副身子……也差劲的很,我也昏迷了很久才能下地行走。我来,是替他办一些事情。你这话什么意思?办什么事?那个,林小姐,可否回避?哦哦,你们慢聊,我去给你们准备吃的。林初夏识趣的离开。她回到内宅的时候,竟然看到了熟悉的身影。克里斯蒂?她竟然也来了。克里斯蒂眼眶红红的,看到她的时候,急忙擦了擦眼角,佯装没事人一般。我来看着他,哪怕他现在是第二人格,但是身体是我丈夫的,我总要提防第二人格利用我丈夫的身体胡来。温言……到底怎么了,他不出事,第二人格不会出来的。林初夏担心的问道。克里斯蒂听到这话,拳头无声无息的捏紧,恶狠狠的看着谢婉。我低估了她,一切都是她害的。……他死了。阿言一字一顿的说道。你说什么?谢婉瞳孔骤然收缩,情急之下,她竟然揪起了阿言的衣领。阿言没有挣扎,认真的看着她的眼睛,再一次落地有声的说道:他死了,准确来说是彻底陷入沉睡,不可能再醒了,他彻底放弃了这具身体的掌控权。主人格一旦放弃,我便自由了。我现在不是温言,是阿言,是他对你的约定。约定?你忘了,你们约定,桥归桥路归路,温言是温家继承人,是克里斯蒂的丈夫,哪怕一颗心满满当当的都是你,但碍于世俗,无法两全。所以,他唯一想到的办法只能如此。温言死了,而我……属于你。我和他向来不对盘,互相看不对眼,可是他竟然拜托我!我一直都知道他在想什么,夜深人静的时候,他无数次自言自语,实际上是说给我听得。他说,他不能爱你,想让我代替,用这幅身体给你保护。只是,他太不爱惜自己身子了,伤心成疾,吐了好几口心头血,却一直强撑着。他以为自己可以撑到三个月结束,可不想我提前出来了。如今拖着这副残败的身子还需要好好打理,真是烦人。阿言无奈地说道,看到她越来越苍白的脸色,心里微微疼着。见她为那个废物黯然神伤,像是丢了魂魄一般,他心如刀割。但他愿意成为替代品,守护在她身边。原来爱一个人,真的可以卑微到泥土里。就如克里斯蒂,没有行房,守着一个枯木的人,养着不属于自己的孩子。甘心把自己束缚在婚姻的牢房里,唯一能给她安慰的只有温太太三个字。而那个废物,因为爱她,三翻四次想要冲破道德阻塞,可却道阻且长。他想到最愚笨的方法,既对得起温家,也能了却自己的遗憾,让自己完成他的心愿。而他呢,甘愿做替身,只要谢婉点头,屈辱就屈辱!谢婉身子踉跄后退,差点栽倒在地,好在阿言及时搀扶住。你别碰我!谢婉像是失去心智一般,怒吼出声,那一瞬泪水决堤。她喘着粗气,痛苦的捂着脸,哭的不能自已。阿言手指僵硬,想要去触碰她颤抖的肩膀,但手指像是灌铅一般,挪不动分毫。最终,颤抖的收了回来。节哀顺变。节哀顺变,他还好好的,我为什么要节哀顺变!你把他还给我,你把他还给我!谢婉冲了上去,拼命地捶打着他的身体。阿言最后用力的把她抱在怀里。我如果死了,这个身体就真的没救了,只有两种后果,成为植物人,要么就彻底死了!我不信,我不信……谢婉挣脱不开,最后一口重重咬在他的身上。阿言狠狠蹙眉,觉得疼,却没有发出声音,任由她发泄着。他腾出一只手,抚摸着她的脑袋,道:咬吧,但凡能让你觉得痛快的,你都可以做!只要,你心里能够好受一点。但是,你必须接受一个现实。温言,死了!他加重这四个字,谢婉也加重了力气,鲜血……肆意。.shu18.cbsp;""微信公众号,看更多好看的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