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在地上不停磕头的逢纪,和他交情好的审配连忙出列,对袁绍说道:“主公,千万莫要上了韩家小儿的当。他就是企图通过这种方式,来斩断主公的左膀右臂。”
逢纪虽然看出这是韩湛的一条计策,想让袁绍在冀州城和逢纪之间二选一,但因为他和逢纪之间的矛盾重重,因此他没有开口劝说袁绍,甚至在心里暗想:“要是主公真的将逢纪杀掉,那么将来就没人向主公进自己和田丰的谗言了。”
韩湛的小伎俩,同样被辛评识破了。不过他和此刻在任县的郭图、辛毗,是拥护大公子袁谭的,和拥护小公子袁尚的逢纪、审配是各为其主,自然也不会为其说好话。
而荀谌呢,只忠于袁绍一人,对袁绍的三个儿子没有亲疏之分,况且逢纪和他的私交不错,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好友人头落地,因此他站了出来,帮着审配为逢纪说好话:“主公,别看到我家外甥口口声声说,只要送去了元图的人头,他就立即归回冀州。可您要是真的这么做了,他同样可以出尔反尔,因此逢元图千万不能杀。”
听到荀谌在为自己求情,正在磕头的逢纪不由停了下来,朝他投去了感激的一瞥。但同时,对旁边一言不发的沮授和辛评二人,却心生怨恨,暗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逢元图早晚会让你们二人为此事付出代价的。”
袁绍本就是个没有主见的人,耳根子又软,听众人这么一劝,便叹了口气,说道:“元图,你起来吧。你乃是我的左膀右臂,我怎么会随便杀你的。”
袁熙见袁绍就这么轻飘飘的放过了逢纪,他不甘心借刀杀人之计就这么落空,连忙上前对袁绍说道:“父亲,如果不杀逢纪,那么我们的后路就被韩家小儿切断了。一旦粮草耗尽,我们就不得不放弃界桥,到时若公孙瓒军趁机追来,我军恐怕大事不妙啊。”
逢纪是个有城府的人,见袁熙执意想杀自己,稍一思索,便明白是怎么回事。他知道要想保住自己的性命,只能立即给袁绍献一条计策,以化解当前的危机。他连忙上前朝袁绍说道:“主公,其实当前的形势,并非我们想象的那么糟糕。以我们的实力,就算丢了冀州,依旧有打败韩家小儿和公孙瓒的实力。”
听到逢纪这么一说,袁绍不禁眼前一亮,连忙催促道:“元图,计将安出?”
逢纪扭头看了一眼袁熙,继续说道:“韩家小儿既然主动释放了二公子,想必他并没有立即出兵攻打我们的意图。如此一来,我们大可留在此处,继续与公孙瓒军对峙。”
从逢纪的口中得知韩湛不会兴兵攻击,袁绍的心里感到了一阵轻松,不过他很快又紧张地问:“元图,就算韩家小儿不主动攻击我们,我们留在这里继续和公孙瓒军对峙,但过不了多久,军中粮草就会耗尽,到时我们又该怎么办?”
“主公!”沮授觉得此刻该自己出场了,连忙从队列中站出来说道:“我们可以从别的郡县抽调兵马、粮草,等我们打败了公孙瓒之后,再掉头去对付韩家小儿,这样就能有实力重夺冀州。”
“公与,”袁绍听沮授这么说,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连忙问道:“不知我们该从何处抽调兵马、粮草啊?”
“主公莫非忘记了,我们在邺城还有五万大军,和可以只用十年的粮草?”沮授对袁绍说道:“只要派人将邺城的兵马、粮草调到此处,我们就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打败公孙瓒。”
“启禀主公,公与所言极是。”一向和沮授唱反调的逢纪,见对方的想法和自己不谋而合,连忙附和道:“我们可以抽调邺城的兵马粮草,来此和公孙瓒决一雌雄。只要公孙瓒被打败,那么我们就可以回师重夺冀州,到那时韩家小儿的末日就到了。”
在出兵界桥之前,袁绍也考虑过调动邺城兵马粮草之事,但想到这些地方的官吏,尚未完臣服于自己,贸然调动,恐怕有临阵倒戈的可能。因此明知公孙瓒兵多,但他依旧没调动这里的一兵一卒。此刻乃是危急存亡之秋,他也顾不得许多了。他的目光从帐篷里的每一个人身上扫过之后,最后停留在荀谌的身上,他笑着对荀谌说:“友若,不知你可否亲自到邺城一趟,从那里抽调三万人马,以及一季之粮回界桥?”
对于袁绍下达的命令,荀谌连忙上前躬身施礼:“属下领命!”
“友若啊,”见荀谌同意到邺城去调兵,袁绍的心里顿时踏实了许多,不管怎么说,荀谌都是冀州的老人,而且和韩馥还是亲戚,邺城的官吏肯定会听从他的号令。在荀谌离开前,他还特意追问了一句:“不知你需要几日,方可返回界桥?”
荀谌想了想,然后答道:“启禀主公,假如属下昼夜兼程的话,十日之内,一定可以将邺城的大军带回来。”
“元图,”听完荀谌的表态,袁绍立即吩咐逢纪:“挂出免战牌,在十日之内,我军不与公孙瓒军交战。等友若的大军到了以后,我们再给公孙瓒来个出其不意,将他们打得落花流水。”
“属下领命!”逢纪答应一声,转身出去安排人在寨门口挂免战牌去了。
等逢纪离开后,袁绍又吩咐颜良:“颜良,安排一名机灵的军司马,带一队人马护送友若去邺城,务必要保证他的安。”
“末将明白!”颜良答应一声,走到了荀谌的面前,做了一个请的姿势,随后说道:“友若先生,请随颜某来!”
看到逢纪安然无恙,袁熙的心里暗叹了一口气,知道这老小子命大,又逃过了一劫。他冲袁绍施礼后说道:“父亲,大哥在任县还有一万大军,不如让他立即领兵赶到此处,如何?”